子虚道:“这只玄灵鼓,是我师弟石清用括州青田石中最名贵的封门青雕刻的。这种石头质地细嫩,莹洁如玉,所以能奏出摄人心魄的灵妙之音。”
李隆基放下玄灵鼓,由衷地赞道:“尊师的弟子,各个身怀绝技!澄怀精通玄学,子虚精通乐理,石清最是心灵巧手。”
高力士咕哝道:“老奴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陛下的梨园,非要等到子虚来才开张了。”
子虚听了,饶有兴致地问道:“陛下,梨园是何地方?”
“宫中太常寺的太乐署、鼓吹署,只懂一些传统严肃的太常雅乐,在创作方面,丝毫不敢逾越半分;左右教坊掌俳优杂技,教习俗乐,应召入宫的艺人,带来的都是世俗之音……”
“子虚明白了,陛下时好新声,想要培养歌舞艺人……”
“对,梨园是发掘新声,培养新人的地方!予不想筝琴蒙尘,所以要创办一座梨园,以教法曲为主,兼以训练乐舞,为大唐的音乐事业注入一点活力。”
叶法善天师道: “化兴盛,不仅仅是诗歌的兴盛。箫韶响亮,瑞舞锦绣,同样能奏出我大唐艺繁荣的欢歌。子虚,陛下是知音天子,你也雅好音律,该为陛下效一点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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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大唐着名的十二音神,怎能轮到我来指手画脚呢?”
“为师早年创作的《月宫调》《正凡》《梅落寒枝》《鹤立昆仑峭》等曲风,早已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你们还年轻,这个天下,是你们的天下!”
子虚道:“如果陛下不弃,子虚愿为您效劳!”
“予打算,封你为乐营将,负责遴选天下最有音乐才华的艺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小,皆可召入梨园。予听政之暇,亲自教导他们!”
“陛下,梨园的人数毋需太多,三百余人即可。这三百人,可分为坐部、立部、小部、男部和女部,按技能特长,令其专功乐器演奏、歌唱,或舞蹈表演。”
李隆基连连点头,道:“子虚深知予意!朝气蓬勃的皇家梨园,一定能在你的手中诞生!”
他十分激动,召唤子虚坐到身边。
子虚道:“陛下,咱们大唐有音乐才华的人实在太多了!梨园一开张,便能将天下音乐才子都搜罗其中!”
“是啊!大名鼎鼎的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兄弟三人,都极有艺天赋。李龟年、李鹤年善歌,李彭年善舞。李龟年还擅吹筚篥,擅奏羯鼓,也长于作曲……”
子虚兴奋地一扬手。“张野狐、黄幡绰两人擅弄参军戏,擅筚篥、箜篌;还有李谟的笛,贺怀智的琵琶等等。”
李隆基摆手道:“太多太多了,言之不尽!这些人各怀才能,各有所长,不该散于梨园之外!
“我们可将这些名家聘请过来,成为梨园的客座教授,与陛下一起执教梨园弟子!”
“予也有此意!”
澄怀、石清和云鹿见他们谈到音律,仿佛他人都成了摆设,不由得相视而笑。
叶法善天师道:“大唐诗歌有上官祖孙引路,音乐有陛下引路,不久的将来,坛、乐坛一定会比肩并起,欣欣向荣的。”
李隆基会心一笑,继续与子虚谈着他的规划。
“予还要下旨,从各地征调入宫的太乐署、鼓吹署和左右教坊的乐师,必须先到梨园进修。”
“这些艺人有些师出名门,有些自学成才,水平参差不齐。陛下要让他们在梨园学会难曲、法曲五十曲以上,才能参加演出。”
李隆基一拍案桌,道:“子虚这个建议甚好!”
两人一打开话匣子,仿佛就关不上了,越说越激动起来。
“近年来,境外各国如波斯、大食、天竺、龟兹、疏勒、安国,流传到大唐的曲子甚多,曲名一般按汉音译,不同的版本,起的名字不一样,趁此机会,可将这些曲子整顿一下,将曲名统一改为相应的汉曲名。”
李隆基握着子虚的手道:“是是是!我们又想到一起去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裁办了。”
高力士忍不住插了一句。
“陛下的案头,堆满了他谱写的曲子,早年写了《龙池乐》《凌波仙》;唐隆时写了《还京乐》《夜半乐》;还有新作的《霓裳羽衣曲》《小破阵乐》《光圣乐》《成乐》;羯鼓曲就更是数不胜数了,什么《秋风高》《春光好》《色俱腾》《乞婆娑》《曜日光》,叠起来比老奴的个子都高了。”
澄怀笑道:“等梨园开张,陛下那么多大作,终于可以推而广之。我们师徒几人,一定要成为您的第一批观众。”
李隆基回头道:“那是必须的,梨园的头等位置,一定为你们留着!”
开元二年正月,梨园正式开园。
子虚首批招募了一百余名坐部艺人。李隆基十分重视,一有机会,就会驾临梨园,亲自指挥艺人排练。
这天,众人正在梨香院里操练,听见殿外有寺人高声唱道:“开元神武皇帝驾到!”
众人立刻起身,肃立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