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想去拿绣品,被香梅拿走了不给她碰,说是夜里做针线活,容易伤眼睛。
“要不奴婢陪您说说话?”沈辞宁自幼不能出院子,香梅便把外面的见闻谁与她听,香梅就像是沈辞宁的另一双眼睛。
知道她担忧自己,沈辞宁笑着说,“好啊。”
“就说上次奴婢跟你讲的在东街卖果那…”
董氏让身旁的下人找了跟随沈辞宁回门的人问了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听罢,她皱了眉,“……”
跟她十几年的贴身婆子说,“夫人且宽心,少夫人是个温软的性子,不会闹出家宅不宁的事情。”
“说来也怪呢,公子性子冷素来不计较,处事面面周到,怎么就对少夫人凶了些。”
董氏点头道,“沈辞宁的确是个好孩子。”不吵不闹也不会告状,更不会埋怨,年岁小心性却沉稳。
“夫人是担心公子?公子向来心有成算,如今又是为官坐宰的人,您不必过于忧心。”
董氏道,“韫哥儿年少老成,很早他便能独当一面了,他爹去得早…家里内外弟弟妹妹,都是他在撑着。”
“正因为如此,有些事情好也是不好…”他强势也武断,没了父亲,自幼也没有见过如何为人夫的例子。
“沈辞宁性子好瞧着却软,我就怕日后闹成怨偶。”
“夫人不必担心,日子才起了个头,往后再看看,有您在前面掌着,家里能出什么事?不会出事的。”
董氏稍安些,却没有彻底落下心,叹出一口气。
“我老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
“公子还是孝顺的。”
见董氏忧愁,贴身婆子说道,“依奴婢来看,公子还是缺了孩子,不如趁早让公子和少夫人要个孩子,情况或许会好些。”
董氏在沉思,贴身婆子接着道,“有了孩子便安稳了,公子和少夫人之间便有了羁绊,孩子生下来,在您膝下养着也能给您增些热闹。”
提到孩子,董氏眉头松乏一会又紧促,“沈辞宁的身子骨…”
“郎中上次也说了,没什么大问题,女子体虚是常事。”
董氏点头,“你明日起,让厨房往北苑多送些补汤去,让沈辞宁补补身子。”
“夫人放心,奴婢会吩咐底下人做好。”
“嗯。”董氏又道,“明日韫哥儿回来,你着人叫他过来一趟。”
末了,董氏又添了一句,“若是他不回来,你就叫谨哥儿去大理寺寻他回家来。”
果真被董氏给猜中了,后几日严韫依然没有回来,沈辞宁晨昏定省给董氏请安,伺候她用膳,闲下来便做针线活看账目。
夜深了,男人挟裹着晚寒骑马归家,俊脸浸在月色里,轮廓越发清晰。
修长的身影径直走过长廊,到了董氏的苑中,“儿子给母亲请安,夜深了,母亲怎么还不休憩。”
董氏看了他两眼,“韫哥儿,你怎么近几日都不归家?”严谨说没找到他人。
“朝中事物忙碌一时走不开,叫母亲担心了。”
大理寺最近遇上了棘手的案子,案子倒也不是太棘手到难解决的程度,就是牵扯的官员多,周全难了。
人人都说严韫年纪轻轻得了盛宠身居高位,殊不知登高跌重,一步都不能走错。
朝廷表面看着风平浪静,结党营私贪官腐败,他是皇帝挑中出来说话的人,每一步都需要慎之又慎。
“那母亲早些安息,儿子就不打扰了。”
董氏叫住他,“你坐下。”严韫依言,“不知母亲有何事?”
“你娶妻已有些日子,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