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云鹿喊道,“汤明府觉得这道敕旨有假,可当场检验,如果确系假敕旨,或有篡改敕旨,你再按矫诏罪抓我也不迟!”
说着,走到汤臻面前,双手奉上敕旨。
汤臻接过敕旨,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敕旨是用祥云瑞鹤提花绫锦制成的,上面加盖了女皇的“皇天景命,有德者昌”神宝,也有三省宰相、凤阁舍人、给事中的签名。
大周普通公,大多只加盖三省的印章,只有女皇下发的重要手诰,才会盖上这枚神宝御玺。
敕旨是真的敕旨,汤臻却舍不得真的献宝女皇。
灵谷法师拿到开元圣剑,交到汤臻手里,他欣喜若狂、爱不忍释。第一个夜晚,是抱着开元圣剑入眠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主动交出来!
想到这里,汤臻一挥手,一位县尉带着数十位衙役、不良人,手持水火棍包抄过来,在他们周围撒开了天罗地网。
云鹿和石清各自抽出了太乙混元剑 。双方虎视鹰瞵,互不相让。
两位不良人举着铁尺,气势汹汹地飞奔过来,一招风送轻舟,手中的铁尺,紧紧咬住了他们的太乙混元剑 。
双方奋力顶着刀剑,向对方使劲推进。
四人厮杀起来。
七八个回合下来,云鹿和石清步履踉跄,节节后退。正要松懈之时,高墙上跳进一个人影,一个连环腿,将两位不良人扫到三丈之外。
云鹿定睛一看,原来是澄怀师兄。
他像一道紫电疾奔过去,正要手起剑落,取了不良人的性命,却见师父鹤翔云霄,降落在汤府的院子里。
“澄怀,莫要伤了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一些跑腿的辛苦下人,站堂、缉捕、拘提、催差、征粮、解押,都是为了一点口粮。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能算成一纸糊涂账!”
澄怀收剑入鞘。两位不良人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在地。
汤臻见叶法善天师从天而降,急忙点头哈腰,行叉手礼。
“汤某十分仰慕叶天师,一直未有机会一见真容。今日您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正巧,汤某就小女的婚嫁之事,也要找您商量商量,请您上北堂坐坐。”
澄怀伸手拦住汤臻的去路。
厉声道:“请问汤明府,我师弟子虚,何时与令爱定下婚约的?为何我太鹤山洞天,上上下下,包括子虚自己,都不知晓此事?”
汤若竹扭扭捏捏地卖弄着风情,声音软软糯糯:“这是我和子虚的事,为何要告诉你呢?”
澄怀脸色一沉,吓得她不敢再出声。
“此事,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的。”汤臻故作惊讶,啧啧作声,“他们情投意合,结下百年之约,我万分高兴!难道,子虚没告诉你们吗?这些年轻人呀,总是腼腆,做事羞口羞脚的!”
叶法善天师缓声道:“既然两人月赤绳,立下婚约,请汤明府将婚拿出来,让贫道看看。如果确有其事,我这个做师父的,一定会为两位孩子备下一份厚礼!”
汤臻支支吾吾,顾而言他道:“嗨!我们怎么站着说话呢?来来来,先进北堂坐坐,吃一盏热茶。”
澄怀一把掐住汤臻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汤明府,您真是演了一出好戏!身为括苍父母官,却暗中行鸡鸣狗盗之事,强行霸占太鹤山洞天的法器,还故意设计、栽赃陷害我的师弟。今日就带你到神都洛阳,让金轮圣神皇帝卸了你的脑袋!”
围观的衙役、不良人,手持水火棍,将他们层层包围起来。
汤臻在半空中四肢乱窜,气急败坏地喊道:“将这群道士,统统都抓起来,乱棍打死他们!”
云鹿怒道:“师兄,汤臻为非作歹,霸行乡里,你要为民除害,莫要仁慈!”
澄怀掌下一使劲,手指关节“咔咔”作响,越扣越紧。
汤臻脸红筋暴,不停地挣扎。
衙役、不良人见状,都不敢上前了。
叶法善天师走到澄怀身边。
“澄怀,将这条贱命留给官府处理。开元圣剑有混元灵珠装点,它通神灵,感万物,只要它在百米之内,我们就可以运转法力,将它呼唤出来。”
澄怀提起汤臻,将他狠狠地扔到人群中,幸好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接住了。
师徒二人足蹑北斗,跨踞魁罡,运转体内元虚之气,集地炁正音,盖九天虹映。霎那间,风云突变,天地间一片昏暗。
这股元虚之气,在太霄游冥半晌,全部聚集于汤府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