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就是心下难受,不想让男人看见脸上的狼狈。
严韫既然如此厌恶她,甚至怀疑她和他的胞弟有私情,当初为什么要答允这桩婚事娶她进门。
如此一想,心中的悲戚止不住浮上来。
那桩事情发生之后,沈严两家商榷解决之法。
沈太尉不听沈辞宁的辨说,让人把她带下去之后便关进了柴房,说是反思,实实在在让人饿了沈辞宁好些日子,连补身的汤药也一并断了。
再开门的时候,是沈辞宁奄奄一息之时,郎中来治了,迷迷糊糊当中听到旁边的人议论她的出路,若非出家当姑子便被打死,总之日后不会有什么好人家会要了。
还有人说她不要脸,那严韫是什么人,是她的姐夫,觊觎自己的姐夫,还用这样的手段将人夺走。
“看不出来二小姐是这样的人。”
“你们不知道夫人吧,二小姐是随生母的,听说当年…”
母亲?
后来的话,沈辞宁就再也听不见了,她强撑了许久,终于扛不下去。
药是喝了,因为之前断了补身益气的药,乍然补回来也没个好,沈辞宁发了高热,喝药禁足到了严韫殿试结束。
人瘦了一圈,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到净透,让人看着都心慌。
沈夫人身旁的人来了信,告诉她预备着嫁人吧。又给她丢了一堆丝线,让沈辞宁自己做嫁娶的喜服。
大病初愈的沈辞宁尚且没有回神,愣愣站在原地,“嫁人?”
“是啊,二小姐好命,我们大小姐是个没福气的,严大人答允娶您了。”
严韫要娶她?她要嫁给严韫了?
“什、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婆子的礼物不好,没好气说叫她自个备着,快要嫁人了。
“那姐姐呢?”
婆子翻了个白眼,讽了沈辞宁两句,“难为二小姐还惦记大小姐的婚事啊。”
沈辞宁纤长的手指攥紧了红色的丝线,“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行了行了,你跟奴婢说这些是没用的。”
“也是托您的福气,要不是您动手脚,大小姐也不会寻得昭庆侯府的婚事。”婆子告诉沈辞宁,沈湘宁要嫁给崔宥了。
至于她的处置,沈太慰原本是要给她一杯毒酒或者白绫省得将来被人知道,败坏了沈家的家风,反正在广陵知道沈辞宁的人不多。
还是严韫提出来要娶沈辞宁,说是污了她的清白,对她负责,娶她过门。
沈辞宁眼泪珠子控不住啪嗒啪嗒掉下来,红丝线的颜色被晕染了许多。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府上操持着婚事,沈夫人给沈湘宁添了许多嫁妆,就连沈太慰也往里添了许多,唯独沈辞宁的面子冷冷清清的,就连她院子里的双喜还是香梅叫人剪了贴糊上去的。
沈辞宁所有的嫁妆全是她在沈家的物件,有两个箱笼,装的还是沈辞宁亲手给严家人做的刺绣。
严家没有给她添妆,沈家的人也不会提,就这样让广陵的人看了笑话,严韫甚至没有来接亲。
那会沈辞宁想,就算是嫁得不体面,她总归是嫁给严韫了,日后说不定顺遂起来呢?
她已经尽力去做本份的事情,听他的话,孝顺婆母体贴照顾,处处忍让…可他还是不满意。
沈辞宁打心底觉得她有些累了。
“……”
她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辩驳便嫁了进来,或许,她错了。
“沈辞宁,我不过说你两句。”严韫看见了她抖动的肩膀,想必又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