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楚云市政府领导住宅楼代宇庭家
代宇庭得意地坐在客厅,代政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代宇庭:“怎么样?这样的房子,你该满意了吧?”
代政不屑地:“切!不希罕!不出半年,我就搬进自己买的新房,妈也跟我走。”
代宇庭:“代政啦!你到底咋回事啊!这段时间,一直对我横眉冷对,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代政坐一边不吭声。
代宇庭:“我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
代政冷冷地:“为我们?为这个家?都是为了你自己!”
代宇庭:“你!你这是什么话?嗯!就是为了我自己,有我这样个做副市长的父亲,你们难道不光荣?”
代政:“光荣?简直是耻辱!”
代宇庭:“代政!你放肆!有什么耻辱的?难道一个副市长是罪犯?是强盗?是―?!是,是什么让你这样仇视我?”
代政:“您让我做不起人。”
代宇庭:“呸!胡说八道!父亲当副市长,儿子在外做不起人,岂有此理!我本来还想你去干件大事……。”
代军拿着换洗衣服,从自己房间出来,进了澡堂。
代宇庭:“你还这样鄙视我,得了吧!有本事自己去干吧!”
代政:“爸!你小看我了,是的!我是只想赚钱,可是,从来不为自己赚钱,去坑害别人。”
代宇庭“腾!”地坐正身子,吼道:“我吭谁啦!”
代政:“你别吼!还副市长哪!这样儿也配?”稍停,“你吭谁?楚云党政机关谁不知道?您自己不知道?”稍停,“嗯!爸―!我想,还是别往下扯了,您知道,话一说开,我是绝不会怕您,也绝对不会给您留情面的。”
代宇庭靠在沙发上,一手捂着头,闭着眼睛想了许久。
代政心里难过,低着头坐在一边,不说话。
代宇庭:“这些,我早应该想到,我是罪犯,是强盗。”
代政轻声地:“罪犯倒不至于。”
代宇庭:“代政啦!你和你爸所走的道路,可以说,绝缘不同。我相信,你走的是正道,可是你爸我,从来就不知道啥是人间正道,我听到的、看到的,我经历的,都是他妈的歪门邪道。”
代政:“您能在儿子面前说真话,难得!您也知道,我对您最了解。不过,您把社会的阴暗面,看得太重了。”
代宇庭:“我几十年就是在阴暗中过来的,我看不到光明,看不到正面,我容不得你和朝旭这样的人,如果你不是我儿子,我根本就不愿和你说一句话。真的!我并不喜欢你。”
代政:“我知道,您喜欢虚荣、虚伪、虚假,喜欢别人抬您、捧您、甚至欺骗您,您也不会计较,因为,您对别人也是这一套。我,虽说是您的儿子,这些东西,我深恶痛绝,又怎么会着您喜欢呢?”
代宇庭:“虽然,我只能按自己的路走下去,但是,代政啦!你爸我也是人啦!我也需要有人安慰呀!”说着,已泣不成声“在政府班子里,姓游的戏弄我,奚落我,我含笑忍着。回家只想和你说说话,可是……。”
代政:“我失去了一帮真正的朋友,虽然,仍有一帮人和我往来,我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他们越是想利用我,我越感到我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代宇庭:“你的性格我了解,我不怕市长,不怕记,不怕任何人,但我知道,我很难过儿子你这一关。”
代政:“既然这样艰难,辞了这个副市长嘛!您不干比干还轻松、光彩。”
代宇庭:“我刚才说了,我只能按这条路走下去。宁可少活十年,不可一日无权。”
代政冷笑道:“切!病入膏肓。”
代宇庭:“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是死胡同,我也只能走到底。我只求你对我好点儿,行吗?”
代政:“爸!别说了!谁叫老天爷安排这样一种关系呢!”
代宇庭坐直身子:“你的意思――!”
代政:“我是您儿子您是我爸,无法改变,我不会有违伦理。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共同语言。”说完,起身回房去了。
代军洗完澡,坐在代政刚才的凳子上抽烟。
代宇庭眯缝着眼瞅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代军轻声地:“何必伤神呢!”
代宇庭没理他。
代军轻声地:“政治是残酷的,达到目的就是胜利,手段不屑一顾。要不,就别进入政界。”
代宇庭坐起来,喝了口水。精神灰复了正常,他摸了一把脸,咳嗽一声“咳!”
代军轻声地:“象个娘们似的,啥也干不成。刘邦,都说他是流氓,可汉高祖千古闻名。历史上为夺皇位,杀父弑君,刀光剑影,比比皆是,谁想过,对这个不住,对那个不起?”
代宇庭仰面看着天花板,仍不吱声。
代军侧眼瞅着父亲:“只不过――!”
代宇庭迅即坐正身子,随口追问:“只不过啥?”
代军略一笑:“既然到了这个地位,也应做一两件有影响的大事,证明给人看,一是免得别人说您身在其位,不谋其政;二来可显示自己的形象;三嘛!创政绩,归根结底也是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抬起头看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