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案子里所说的那个洛子天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世交家的孩子,他的父亲洛修年现在掌管着洛氏集团旗下的一家珠宝公司,但在洛氏并没有什么权力。当年他和洛子天的母亲叶梧秋的结合是由洛叶两家大家长共同议定的商业联姻。因为利益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所以就在他们婚后没多久,洛修年就在叶梧秋怀了孩子的情况下和酒吧里的一名舞女有了暧昧关系。”
又一个大猪蹄子,季知意愤愤然,“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杨青艾。”
“那后来怎么样了?”
“洛子天的母亲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杨青艾就挺着肚子带着验孕单找了上门。叶梧秋在知道这件事后,怒极攻心,当场就被那女人气昏了过去,被送到医院抢救时已经来不及了,生下不足月的洛子天后就因为大出血走了。”
“那后来呢,洛子天怎么不是在洛家生活而是和他外婆在一起住呢?”母亲死了还有父亲不是吗,难道洛修年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在乎?
“那件事过去没多久后,洛修年就把已经怀了他的孩子的杨青艾明目张胆地接回了洛家养胎,对刚出生的洛子天不闻不问。已经怀孕了的杨青艾眼里根本容不下会威胁到她孩子地位的洛子天,若不是叶梧秋陪嫁的女佣拼命护着的话,洛子天只怕是活不过周岁。后来洛老爷子知道了这些破事后,急急忙忙地从国外赶了回来,当着洛家上下人的面对洛修年用了家法,当场立下话说洛家祖祠决不允许一个心思肮脏的女人靠近,他死也不会承认杨青艾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洛家的子孙。”
“这老爷子倒是有魄力!”
看着季知意为洛子天愤愤不平的小表情,顾南枫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更魄力的还在后面,洛老爷子叫来了洛家的其他族人和私人律师,当场立下遗嘱,将他名下洛氏集团所有的股份以及不动产还有大部分动产在他百年之后留给他的孙子洛子天,由洛子天在二十二岁生日时继承,而身为儿子的洛修年只分得了一小部分的动产。洛老爷子还表明,若是洛子天在二十二岁之前因任何缘故死亡的话,那就把留给洛子天和洛修年的遗产统统都捐赠给福利院,一分不留。”
“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洛子天。”季知意总结道。
顾南枫认可地点了点头,“嗯,洛子天五岁之前一直都是和洛老爷子生活。他五岁那年洛老爷子因病去世,怕自己去世后杨青艾会为难洛子天,所以他临终前把洛子天交付给了叶梧秋的母亲也就是洛子天的外婆。”
“洛修年和叶梧秋既然是商业联姻,那叶梧秋的娘家应该也是家境优渥啊,为什么洛子天外婆会申请法律援助呢?直接请律师不就好了吗?”
“叶梧秋的父母在她很年幼的时候就离婚了,那时叶家家境普通,叶母并没有分得什么财产。她父亲叶哲离婚后娶了传媒公司的千金,这才有了现在的叶氏公司。洛子天还未周岁时叶梧秋的父亲就因为脑血栓去世了,而叶梧秋和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从小就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叶家对这件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那洛修年和杨青艾现在还在一起吗?”她很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因为洛老爷子的阻拦而分道扬镳?
“嗯,那杨青艾也算是有手段,这二十年来一直把生性风流的洛修年吃得死死。当年她生下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时,洛修年为了不委屈她和两个孩子,还特地跑去求洛老爷子同意他们结婚。”
“洛老爷子同意了吗?”
“没有,洛老爷子一直很中意叶梧秋这个儿媳,他认为就是杨青艾,才害得叶梧秋受到刺激去世的,所以一直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平时过年过节也不允许洛修年带她和孩子回洛宅。洛修年刚开始还为了这事儿跟洛老爷子闹过几次,最后还是洛老爷子不耐烦了,拿出家法教训了他一顿,勒令警告他,若是他们敢背着他偷偷跑去登记的话,他就马上就把他撵出洛家并和他断绝关系,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开玩笑的,他还特地去做了公证,之后洛修年就消停了,安安份份地和杨青艾住在外面,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也就是说洛修年和杨青艾这些年都一直是同居关系而没有结婚?”
“嗯,不过他们感情不错,有了三个孩子。我在宴会上和他们碰过几次面,那女人确实很有手段。”顾南枫眼中划过一丝冷嘲。
“那杨青艾后来和洛子天有过交集吗?”洛子天今年二十岁,还有两年就可以继承洛老爷子的遗产,而什么都没有得到的杨青艾和洛修年肯定对此是不乐意的,所以这两人有很大的动机陷害洛子天入狱。根据安国的继承法,当继承人因特殊情况无法继承被继承人的遗产时,可由其直系亲属代为继承,所以她觉得洛修年和杨青艾这两人有很大的利益动机陷害洛子天入狱。
“应该没有,不过按照那个女人的心机,要是想对洛子天做些什么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季知知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看着她沉思不语的样子,顾南枫主动说:“我帮你查一下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查一下就好了。”其实她也没想好要怎么查,她只是出于下意识地去拒绝他。
“你怎么查?直接去洛家问他们?你确定他们会搭理你一个小律师?”顾南枫瞥了她一眼,反问道。
季知意:“……”小律师?她怎么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呢?
“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点点诱哄。
“……呃,那就麻烦你了。”季知意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没办法能比顾南枫查到更详细的信息了,作为一名以公平正义为信仰的律师,就要该屈时屈,该伸时伸。
“嗯,知知,你不用和我说谢谢的,我们还一起养着九九呢。”顾南枫双手握着方向盘,声音如微风般清浅,还带着丝丝性感。
呃……这人又来了。季知意捂住额头,没有接话,这男人话里都是坑,自己还是少说为妙,多说多错。
车子里再度安静了下来,季知意已经决定不要再轻易和身边这个男人说话了,她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撩拨。
然而……
“咕噜噜……”季知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顾南枫的面前上演这么尴尬的一幕,她现在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尴尬地捂住脸,心里念叨: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什么也没有听见……
但显然,顾南枫听见了,浅笑出声:“真巧,我也有点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他刚才还愁着要怎么把她拐去吃饭呢,没想到她自己居然主动地给他找了理由。
季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