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南和季承佑跟着这些人来到了山林面前。
她刚要往前走，忽然间有什么在她的余光中一闪而过。
那是一具白骨。
季承佑顺着宋观南的视线看了过去，被吓了一跳。
宋观南啧了一声：“看来你们所谓的寨子，倒是真的藏在山里？”
一边的壮汉沉默不语，只是走在两人前面带路。
“他们不会说话，这位姑娘有什么问题，还是问我的好。”
宋观南怔了一下，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茶摊的店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了上来。
“平常这茶摊就不怎么来人，前段时间还有一些脚夫讨一口水喝，这些年渐渐地人少了，只剩下了……你们这样在徽州城里面走不下去的人。”
店家说的很是严肃。
宋观南点了点头：“那你们都和官府有仇吗？”
店家怔了一下：“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从里面逃出来的。”
“里面？”
“那城墙里面。”
他抬起手指了指身后已经有些模糊的城墙。
宋观南看着路上时不时露出的几具白骨，叹了一口气。
“按理说你这样的姑娘不是该害怕吗？”
那店家听见宋观南的叹气声，好奇的问到。
宋观南哼笑一声：“人又不是我杀得，我怕什么？”
听见宋观南这样说，店家眯了眯眼睛：“你们现在走商的女人都这么狠辣吗？”
宋观南没有说话，只是朝着自己记忆中昨天晚上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可惜，宋观南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一片建筑。
店家却注意到了宋观南的视线：“看什么呢？”
宋观南依旧没有说话。
店家看着宋观南，忽然间说道：“是那些农户居住的地方吗？”
宋观南怔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店家没有立刻回答宋观南的问题，只是懒懒散散的往前走着：“他们都是从那里面逃出来的。”
宋观南惊诧的看向其他的人，只见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对宋观南点头。
宋观南迟疑了一下，当时问出自己的疑问：“我昨天晚上去看了，戒备森严，要不是我早有准备，恐怕还不能这样来去自如，那他们……”
“你来去自如？”
店家的眼睛微微眯起：“那里面的情况错综复杂，几步一个暗哨，你要是进去倒是还好说，出来的话，插翅难飞。”
宋观南怔了一下：“我是从林子里面绕出来的。”
“林子里面？看来我倒是小瞧你这样一个商人了。”
他把“商人”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宋观南看出他的疑虑，轻笑了一声：“放心，我就算不是商人，也要被罚那五两纹银。”
也许是宋观南的语气过于洒脱，那店家收回了视线：“能从山林里面出来的，要么有一身好功夫，要么……你看过徽州的地形图。”
宋观南挑眉，却并没有答话。
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功夫，我这些兄弟们，看上去体格都还不错，但要不是他们被官府的那些畜生弄哑了，没那么多的防备，也不会逃出来这样多。”
宋观南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沙哑：“官府究竟是要做什么？”
“刚刚和你说了啊，把百姓当牲畜，有饭吃有床睡，生了孩子一起养大，然后继续过着这样牲畜一样的生活。”
宋观南沉默了片刻，从后槽牙里面挤出来了声音：“什么东西？”
这阴沉的四个字落在一边的店家耳朵里面，反倒是让他哈哈大笑：“妹子人还小，不会骂人，要我说，那些把百姓当牲畜的人官，才是真畜生。”
几个人就这样慢慢悠悠的往山林的深处走，季承佑时不时有担忧的眼神看宋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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