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坐着一位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的道士,身后站有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轻道士。
正是杜炅和孙泰。
柳绮轻启朱唇道:“杜仙长,还有何良策吗?”
杜炅手捋白胡须,眯着眼长叹道:“哎……没想到啊,千里迢迢远赴中原,却被谯国夫人驱赶出府,贫道始料不及啊。”
孙泰在旁愤愤地道:“哼!师尊在江南人人奉若神明,上至官宦世族下至黎民百姓,救死扶伤无数,责无旁贷;然,江北几十年沦陷于胡人,这里的人果然是冥顽不化,愚鲁不堪!”
“我夫君之疾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恐难救治,听闻朝廷要派二位仙长过来,便马上修建康,只为扶我儿上位,还望再图良策。”柳绮秀眉微蹙,轻声道。
杜炅沉吟道:“二夫人之意贫道在收到信后就已知晓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洛阳了,但听二夫人方才之言,他们已经拥立了长公子吗?”
“感谢仙长,”柳绮在座中欠身道:“我也没想到长公子会接任兖州刺史,所以还望二位仙长鼎立相助。”
“唉……木已成舟,这个……就难办了。”杜炅眯眼叹息道。
“我素知五斗米教在江南以及巴蜀声名远播,教徒众多,且仙长德高望重,法力深厚,还望尽力而为啊。”说罢,柳绮在座榻中再次欠身施礼。
“贫道为太尉做法疗伤未得成功,已失先机,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杜炅抬头看着顶棚,翻着眼皮,边琢磨边道。
“哦?仙长请讲,只要让二公子接任兖州刺史和广陵公爵位,要我怎么做我皆应允!”柳绮蹙起柳叶眉,一双美目闪着秋波,急切而又果断地道。
杜炅并未急着搭话,倒是后面的孙泰冷冷地接话道:“最佳的完全之策就是——长公子死!”
杜炅摆手制止道:“哎……休要胡言!我们教义以普度众生,救死扶伤,辟邪斗魔为主,怎能下此狠手。”
柳绮银牙紧咬嘴唇,思索了片刻,声音低沉而又决绝,“无甚不可!”
“此是下策,上苍有好生之德,若长公子知难而退,亦或是才德不足以胜任,岂不是更好嘛。”杜炅捋着白髯,缓缓地道。
“是,师尊补天浴日,德厚流光,宅心仁厚,非常人所及啊。”孙泰在后面不失时机的奉承道。
二人一唱一和,在柳绮眼里,杜炅形象更加高大了起来。
仙风道骨,老成持重,足智多谋,就像当世之姜太公重生一般。
柳绮放下团扇,垂下臻首娥眉,心悦诚服的倾身施礼,娇声道:“一切仰仗仙长了。”
站在杜炅后面的孙泰敏锐地看到柳绮露出了一小半白嫩的酥胸,连青红血管都清晰可见。
看得孙泰是血脉喷张,鼻子中差点流出血来。
“好说,好说,”杜炅微一点头,算是回礼道:“贫道与鲜卑燕国上庸王慕容评多年前有过交往,可修一封,凭借外力助二公子上位。”
“哦?可是现在燕国摄政的大司徒慕容评?”柳绮欣喜地问道。
“正是。”杜炅点头道。
柳绮桃脸上顿时笑颜如花,抿嘴道:“还望仙长赐教,如何相助?”
“慕容评发兵进攻洛阳,长公子必将率众迎敌。”杜炅微笑道。
“哈哈,此计甚妙,师尊,陈望从小在宫中长大,他怎会打仗?一旦损兵折将,必然威信扫地。”孙泰在后面笑着挑起了大拇指。
“高明啊,仙长,”忽然柳绮又想到了什么,低语道:“不过慕容评肯来相助吗?”
杜炅胸有成竹地道:“这个无需担心,我素知此人虽身居高位,但依然唯利是图,摄政后更加贪得无厌,甚至开始卖官鬻爵,若事成之后,可以洛阳、野王等中原之地做交换。”
柳绮拿起团扇,边扇边想了片刻,面色轻松下来,点头娇声道:“我夫君一死,洛阳这四战之地也是易攻难守,放弃恐也是早晚的事情,我答应你便是。”
“哦,对了,二夫人,你信中所讲江北武也有你的亲信,是……”杜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