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到底是个小毛孩儿,自己才说了三两句,就给吓住了!夜老七刚想到这里,冲自己媳妇抬了抬下巴,又冲着暖暖那边努了努嘴,示意接着闹。
可没成想,余氏还没来得及再次出声,暖暖就先重重叹出一口气,冲着夜老七和余氏投去看白痴似的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小脑袋。
“爷、奶,你们说的对!暖暖没有证据证明奶头上的簪子是我娘的,所以,暖暖没办法替娘要回簪子!那你们呢?说我偷了夜家的方子,你们可有证据?如果有,麻烦拿出来!如果没有……大壮哥!再有人来咱家门口闹事就直接去找村长爷爷和里正爷爷!有他们在,我们就可以将闹事的人送官,告他们个寻衅滋事!对了,证据我只认你们今日拿出来的!过了今日我就告你们意图讹诈!在场的长辈们都能替暖暖作证!”
说完,暖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留下夜老七和余氏呆呆的在风中凌乱,很久都没回过神。
风静了,雪悄然无声,这一刻,众人被暖暖这样一个三岁多女娃的气势所震撼,也被她的聪慧机敏所折服!纷纷在心底里为暖暖竖起一根大拇指,并感叹自己咋就没那么好的本事,生下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似的丫头,就连看热闹的,此时也不再敢议论些啥,最多就是酸溜溜的撇撇嘴。
“哎!我说暖暖,那今天的鸭蛋你们家还收不收啊!我这可是一大早就收拾好拿过来的!”
“对啊!我们都等了老半天了!”
我去!差点就忘了正事!暖暖这才一拍脑袋,想起今天最重要的事,连忙又换回刚才那个可爱小丫头的模样,回过身来冲着问话的奶奶、大娘一笑。
“彭奶奶、董大娘,您别急,我收呢!我肯定收!这不是刚才发生点小意外嘛!两位快来,我让哥哥们接货!”
暖暖这一番待人接物,与刚才截然不同,还是那个可爱乖巧的小丫头,众人这才跟在彭氏和董氏身后排起队来。
村民们有秩序的开始售卖自家鸭蛋,夜老七和余氏见大势已去,只好趁人不注意灰溜溜的从人群中溜出来回家了。
“夜暖暖!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我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畜生!日子长着呢!咱们走着瞧!”夜老七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人群中正在忙碌的小身影,就差把牙齿都咬碎。
看到夜老七两口子愤恨的转身离去,暖暖微微挑唇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心知夜家人一定不会就此作罢,她打算看看夜老七是怎样饶不了自己的!
然而,刚转过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大树下,大牛伸出一个小脑袋望着自己,暖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到了?倒不是怕大牛看到自己和他亲娘的针锋相对,只怕刚才的事会给大牛留下心理阴影。
“大牛哥,你来啦!”暖暖一路小跑到大牛面前,“来了咋不过来找我呢?”
“嗯……暖……暖暖……我……”大牛低下头,搭在肚子上的双手互相抠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牛哥,你咋了?”
“暖暖,对不起……我娘她……她不应该那样对你,”见暖暖问,大牛话虽然是说出口了,可支支吾吾的感觉让暖暖不由心疼。
“大牛哥,你说啥呢!这不关你的事……”
“不!她是我娘,她做错事我理应替她给你道歉!”猛地,大牛抬起头,双眼中渐渐晕出一层水雾,“暖暖,是你怕我娘打我,才劝乔郎中收下我的,我学得不好,也是你让乔郎中留着我的,是我自己学不进去,这才离开了乔郎中家,我娘她把这些都怪在你身上,她还那样骂你,她……”
大牛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从眼眶奔涌而出,抽泣声也起来了,暖暖看出大牛的委屈,知道周氏所做的一切都跟大牛没有关系,他只是自己心里藏着话说不出来难受,就也不打断大牛的话,默默站在旁边听着,
“可她纵使有万般不对,他还是我娘,我没办法改掉她的想法,也没办法阻止她,就只能看着她过来闹,暖暖,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说着说着,大牛不顾形象的双手捂脸靠着大树蹲了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换做是谁有周氏这样一个不明正理不分是非的娘,大概都会有压抑的感觉吧!暖暖又往前走了几步,挨着大牛蹲了下来,小手抚上大牛的肩膀。
“大牛哥,想哭就哭吧!不过就哭一会儿呦!暖暖陪着你。”
自家门前闹哄哄的,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收购鸭蛋上,自然也就不会太注意这边,暖暖也不担心被别人看见,大牛会不好意思,好一会儿,大牛终于止住了哭声,但仍然在抽泣。
“舒服点了吗?”暖暖侧过头,看着大牛哭花的脸,又用小手在大牛脸上蹭了蹭。
“嗯!”有点不好意思,暖暖比自己小那么多,自己还在小丫头面前哭的那么惨,这会儿听到暖暖的声音,就想找个地缝藏起来。
“首先呢,暖暖很感谢大牛哥能来找暖暖说这些,虽然大牛哥也哭了,这更能说明你是把暖暖当做真正的好朋友看待呢!其次,暖暖明白你的委屈,就像你说的,周氏是你的娘亲,你确实不能把她怎样,可好在你也没有像她一样那样想我,这就很好啦!最后,我想告诉你,今天的事既然已经发生,回避是没有用的,不管你爹娘最后什么样的生活,你都还是你,不用把爹娘的事情强加在自己身上,我也不会因为和你娘的矛盾而不理你,那是我们俩之间的问题,牵扯不到任何人,你就不要这么担心啦!”
“啥?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
“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当然,你也看见了,我这边已经开始做松花蛋生意了,正需要你帮忙,只要你有时间就可以来,咱们一起去卖松花蛋,这样你也能赚钱啦!”
“好! 好!我听你的,我跟你一起去卖松花蛋。”抹掉眼泪,大牛又充满了力气,“走!我去帮你一起收鸭蛋!”
大牛拽起暖暖的小手就往李家院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