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女人怎么就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呢
沈宽很爆炸。
她最烦动不动就被人扣大帽子,怎么,这大秦的江山是纸糊的吗?动不动就危在旦夕,就万劫不复。说真的,都混到那个地步了,还不如亡了算了。
心情一不好,阴阳怪气也就难免:“许太傅你这是做什么?先帝虽然已龙御上宾,但本宫却还是他的妃子,皇上的母亲,你这……唐突了些吧!”
许墨林也快炸了,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女人怎么还不着急,她的关注点就只有吃喝游乐和先帝爷吗?
两人面色不善的相互对视,最终还是许墨林先败下阵来:“太后,臣心系皇上安危,乱了方寸。只要太后您肯帮皇上,便是治臣死罪也是无妨。”
沈宽看出来了,今儿个不接他这茬他还真就不会走了。
看了看天,再耽搁一阵会影响她睡美容觉:“行了行了,说吧,你想让本宫怎么做。芙蓉,去给许太傅沏茶。”沈宽看了眼站在许墨林身后的宫女,顺便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这货能到这儿来,肯定跟这朵芙蓉花脱不了干系。
“请太后明日早朝前往昭德殿主理政事,颁懿旨责御史台将人犯交还给大理寺,三司会审必要抓出真凶还皇上清白;另外要将此事昭告天下,此乃程家族内之事,武国公身为程家族长,未能教化子弟,害太后受惊,卧床不起,应当申斥责罚;最后,烦请太后亲自出城迎接皇上回宫!”
哟呵,有点头脑嘛!
沈宽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大理寺和刑部都是他们的地盘,三司会审的意思是“刑部和大理寺一起糊弄御史台那群呆子,事实究竟如何就看咱们的心情”。
将昭告天下更是高招,坐实程四冲之罪,武平侯家必受牵连,程振武身为族长也受了申斥,此事的性质就完全变成了程家内斗,跟皇帝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太后受惊,卧床不起,就意味着她应该好好在后宫休养,至少好几个月不能再插手前朝之事。
最后让自己去迎接,则是政治作秀。坊间不是传言皇上不孝吗?咱们扭脸就上演一出母慈子孝,打打那些传话人的脸。
这要是搁在以前,后党八成是斗不过帝党这几位辅臣。
可现在,不一样了!
帝党最大的卧底,帝奸,间谍,正是她贤宁太后沈宽!
许墨林等了半天,没听见回话,抬头看了眼,太后正在盯着蓝紫色天空中的弦月发呆。
“太后!”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啊?”沈宽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许太傅说得很好,但本宫明儿个还要去御厨房做菜,今日料都备齐了,也不好爽约。有什么事儿你们几个辅政大臣商量着办就是,先帝爷信任你们,本宫自然也信任你们。”
许墨林眨巴着眼睛,感觉上自己是说服了太后,但实际上似乎没啥改变。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要去做菜?这女人为什么就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呢?
“太后,此事非要由您亲自出面下懿旨!”
“本宫都说了不行,凌儿不是已经做了皇帝吗?你们有事与他商量啊!若是与他也不能商量,便去找太后,她掌管后宫十八年,这次被刺杀的又是她,肯定会尽心尽力找到真凶的。”
许墨林觉得自己快疯了,合着自己说了半天,她还真以为是要给太后找真凶呢?
这话又不能说得太明,枫林宫是个筛子,处处都有别人的人,任何一句落下话柄的话都会成为敌人手中的刀子;但话要是不说明,她好像真的懂不了。
先帝爷,您当年到底是咋跟她相处的啊!
他的表情管理终于是失败了:“太后执意不肯相助?”
沈宽表示很惊讶:“本宫如何不肯相助了?有关前朝的事儿本宫的确不擅长,都说了你去找太后。若你担心她也不肯管,本宫可以陪你去啊!”
去你个鬼!
许墨林差点爆了粗口,哗啦一声站起来:“不必,臣自己去便是。”
沈宽语重心长的瞅着他:“许太傅啊,这事儿你们真得好好查,在帝陵前杀人,简直罪大恶极。为了先帝的脸面,也为了我儿的声誉,一定要把真凶抓出来!”
许墨林都没听完,就已经出了宫门。
走了小二里地,才顺过气来,又觉得后悔。
贤妃是什么性子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为了遏制程家,大家轮番往元和帝身边送女人,也是孙家,高家的女子不争气,最后让个出身低贱的商人之女得了圣宠。
曾经看程太后气得牙痒痒的样子挺舒心,现在倒好,遭报应了!
但此事不可以让皇帝亲自去办,甚至在事情定性之前都不可以让他进城,而除了皇上,能办此事的就只有两位太后了。他总不能真的去求程太后吧。
许墨林感觉皱纹都多了两条,骂完贤妃,又骂高无咎,什么龙鳞侠士,吹得那么牛,结果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他一路长吁短叹的到了宫门口,远远的看见有福站在门前,没等他调头,有福已经笑盈盈的迎了上来:“许太傅,太后在御
房等您呢。”
许墨林的脸色更黑了几分,自己刚出了枫林宫没多久,太后就找上门来,她的耳目也太多了些吧!
原主的耳目确实不少,但程凉都不太用得上。她刚准备睡觉,月季便一路小跑进了凤鸣宫,将沈宽的手写的大瓜送到了紫苏手上。
她看完只觉得精神一振,推进项目的激情瞬间烧起来。
有福把许墨林带到御房时,她刚喝了半盏茶,精神亢奋得不得了。
“许太傅免礼,有福搬椅子过来。”
“臣不敢在太后面前落座。”许墨林挺有傲气,拱手答道。
程凉也没继续客气,不敢坐就站着吧。她装模作样的喝了口茶,开门见山:“听说许太傅对哀家被刺杀一事很是上心?”
许墨林冷面相对:“太后被刺杀,乃亘古未闻之大案,臣自然上心。不过,臣听闻太后受惊,卧床不起,才缺席了先帝落葬祭礼返回长安,现在看来太后的身子很康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