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大半个屋子都被架占满。
居中用个成色瞧着很是一般的绣花屏风隔开,后头是个很小很小的卧房,里面摆了张半新不旧的床,一個红漆木床头小柜。
九斤差点当场气炸,揪着胡嬷嬷胸襟将她拽进屋,指指里面摆设,一脸讥讽道,“这就是你们所言,屋子备好了,所有东西一应俱全??”
磕碜谁呢?一看便是旧物件。
这堂堂刺史府穷成这样,演给谁看?
胡嬷嬷忙缩着脖子弓起肩膀,抬手捂着头顶防止再次被打,口中连连呼道,“诶哟玉小姐,好姑娘呐,老婆子我可是跟您来回一路,风餐露宿的。府里这房间又不是我打点,怎能怪我头上?”
“行了,先把咱们马车里的东西都搬过来再说。”玉琳琅面色依然平静。
“赶紧走!”九斤大喝一声,揪着胡嬷嬷领子往外大踏步而去,“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多叫些人过来!少磨磨唧唧的。”
她如今就跟个小火药桶似,一点即炸,胡嬷嬷哪敢再去招惹,只得唯唯诺诺应声而去。
来回搬了三趟,才将马车上所有物件都运回小院。
胡嬷嬷站天井里,嘴角抽抽看向扔在门口的床物器具,一脸犹疑,“这些,都搬出去?”
“不搬出去堆这干吗?”九斤火冒三丈,“磕碜谁呢?我家姑娘岂会去睡旁人睡过的床?”
“你家翩翩姑娘如此矜贵,把这些东西都抬回去还给她呗。我家姑娘可用不起。”
胡嬷嬷一脸尴尬,“可这都扔出来,姑娘今晚睡哪儿?夫人执掌中馈每日事忙,许是忘记命人更换这屋中物件。要不请姑娘先凑合一晚,待明日禀了夫人再……”
“免了!”九斤怒喝一声,摆手道,“你们给我把这些破烂都抬出去,其余不必你们多管!走吧走走走走,都走。”
“诶诶呀,诶呀九斤姑娘。”胡嬷嬷被九斤推搡出门,无奈下只能让身后面面相觑的婆子丫鬟们,把堆在门口的杂物都搬出小院门。
“哟,好大阵仗,这是要拆家呐?”一声讥笑传来。
“大小姐回来了。”胡嬷嬷瞅了眼来人,忙垂下头压下眼底看戏之色。
呵,这玉小姐跟大小姐撞上,怕是要天翻地覆闹得不可开交了。
两个都不是啥好相与的人。
“不知道的,还当家里来了什么郡主娘娘,哟,这满院子堆这么多东西,这是闹给谁看呢?”玉秋萍甩着丝帕走入门,环视一圈,见天井内堆放着不少盆盆草草各种杂物,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玉秋萍语调严肃斥道,“这小院可不是某些人一个人的小院?弄这些杂七杂八的木棍杂草堆廊道里,膈应谁呢?红莱,绿彩,都愣着干吗?还不帮本小姐把这些杂物都扔出去。”
“是小姐。”两个小丫头信步上前,手还没能挨着玉琳琅的行李,就被一根烧火棍险些拍中,吓得缩回。
“我看谁敢动我家姑娘东西。”九斤掂掂手中棍子,似笑非笑看向面色铁青的玉秋萍。
玉琳琅从房内走出,视线落在大小姐玉秋萍身上。
相比容色姝丽的二姑娘翩翩小姐,这位大小姐就显得平淡很多,只够得上清秀二字,再加上肤色有些偏黄,便显得整个人有几分暗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