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了神算子和蓝敬昌,而此时的蓝敬昌,心在咚咚地剧烈跳动,他用手按了按胸口,自嘲着,我还是那个久经沙场的勇士吗?
而此时,神算子已拿起了一根银针,蓝敬昌抬眼看去,顿觉一阵紧张,这样一根长针要是扎进雪儿的体内,雪儿会不会疼得哭起来?
神算子说:“大少爷,麻烦你把她的衣服解开一些。”
啊?他一时没有转过神来,看着神算子手上的银针,他才连连点头。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竟然有些哆嗦,拿枪的手也会发抖?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就伸出手,轻轻地去解雪儿身上的衣襟扣子。一颗一颗,一共是七颗,他的头上,汗水也在一颗颗地滴落。虽然与雪儿算是成了亲,但毕竟是与死了的雪儿,感觉很是有一点滑稽和无奈。当眼前的雪儿整个前胸祼露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的呼吸顿时又急促起来,整个身体里好像有一股火在烧,他真想用手去遮住那两只隆起的小山峰,实在不想让第二个男人也看到,哪怕是八十多岁的神算子。
但神算子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一脸平静的样子。
蓝敬昌在心里骂了一句,哼,老东西,你要是敢多看几眼,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子。
说来也许别人都无法相信,身为团长,又长相英俊,才武略,却从未对任何女人动过心思,哪怕那些风尘女子投怀送抱,他都一概拒之千里。他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与雪儿订了亲的缘由?其实也不是,否则五年前他就不会抛下雪儿离家出走。那又是为了什么?很多上司包括一些下属都笑话他,一定是做男人的劲道不足,或是干脆有说不出口的隐疾。他听了,总是微微一笑,有病就有病,没有劲道就没有劲道,随你们怎么看,反正就是没有一个女人让本少爷动心。
而此刻,他确信了,其实,在心里,他对雪儿是有着一种深深的情份,他说不准这是不是爱?有时候,看到雪儿就那么天真无邪地坐在爷爷的怀里,他甚至有点酸酸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爱的感觉?他只能在岁月中等待,等着雪儿长大,长成凤尾狐山那些成熟的桃子,等到她长成他想像的样子。
他庆幸自己此次及时归来,因为他眼前的雪儿,正是长成了他心中想像的样子。当他看到离别五年的雪儿,出落的像狐仙一样的妩媚时,他对自己当年的行为后悔不已。他第一眼见到横在炕上的雪儿时,他的心几乎都碎了。可是,他想不到,已经躺进了棺材里的雪儿,竟也能活过来?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怎么能不心生喜悦?
当他放下思绪,低下头来再看雪儿的时候,神算子已将十几根银针扎进了雪儿的身上、手上、头上等部位。
好神啊,不愧是神算子,蓝敬昌瞪大了眼睛看着雪儿,又将手指放到雪儿的鼻孔下,气息似乎时续时断,蓝敬昌担心地问:“不会再断了气吧?”
神算子摇着头说:“已经是有了回气,但还要继续等待。”说着,他就坐到了炕前的那条长凳子上,闭起了眼睛。
“那要等到几时?”蓝敬昌心中焦急。
“天亮即可拨出。”神算子说着,很快竟打起了呼噜。
这个老东西,坐着也能打起呼噜?不过,也好,现在已是凌晨三点了,新的黎明很快就会到来。
他想把雪儿的衣服向上拉一下,又怕衣服压了那些银针。他还想伸手去摸一下雪儿隆起的胸脯,又感觉自己有些心术不正。哼,反正以后,雪儿的一切都是本少爷的,何必在乎这一时一刻?于是,他轻轻地走出去,关上了门。
而等在外面的几个人,早已是望穿秋水似地急忙上前想问个究竟。
蓝敬昌上前,靠着蓝庭祖的身边坐下,然后说:“神算子的针是扎了下去,他说,要等到天亮,才可以拨出来。”
蓝守仁抬对向天空望了望,说:“爹,你也累了,要不就先回去歇着吧。”
蓝庭祖摇了摇头:“不差这几时,就坐在这等吧,你们要是困了,就将就着眯一会,天很快就亮了。”
蓝天柱也上前扶起蓝秀荣说:“娘,还是去睡一会吧,俺在这陪着老爷大爷和大少爷就行。”
“不,俺不睡,俺就在这等。”蓝秀荣也晃动着脑袋,其实,她的眼皮子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扯着似地,早已无法睁开了。
玉儿起身,走到灶台前,看着堆放在那里的几个袋子,心想还是做点米粥吧,这样,等的时间就不会那么漫长,于是,她说:“你们都先歇一会,俺去做点米粥,很快就好。”
蓝敬昌不放心神算子一个人在屋里,又轻轻地走进屋去,听见神算子的呼噜声仍在此起彼浮,就缓缓地走到炕前,坐到了炕沿边上,看着雪儿的脸。
雪儿的脸,有种淡淡的桃红色,像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他搜遍了所有的词想来形容此时的雪儿,对,就像雪里红一样,美极了。以前,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生了屎,竟从未感觉雪儿的面容有一天会变得这么风情万种?
他真想伸手去抚摸一下,却又不敢。要知道,此时扎在雪儿太阳穴上的两根银针,正闪闪发着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