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海浪声里夹杂着些许歌声,一朵朵浪花似乎也在竭力地将这歌声送到很远的地方。 在海天交界的地方,一轮皓月当空,孟娴云难得从船舱里走出来,外面海风清凉,有股淡淡的咸味。离她不远处,不知是哪个富甲之家带了歌女随行,那个清秀的女子身着艳色衣裳,一脸精致的妆面,却面无表情,她抱着琵琶唱着不知是何地流行的曲调,曲调圆滑婉转,只是细细品下去就会发现,歌声里无半点情感,空洞至极。略听了几句,孟娴云觉得无甚趣味,但漫漫长夜,总要有点儿什么消磨度日,而有生于无,遂靠着船边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入了夜,雪团儿已经睡着了,这几日雪团儿睡得尤其多,尤记得刚登船的那几日,即便顶着眩晕的不适,他也要满船的逛两遍才罢休,而过了那股新鲜劲儿之后,如今白日里,整日也安安静静在船舱内躺着了。歌声传到船舱时,已若有若无,此时的雪团儿浑然不觉,睡得正香甜。 远远的,有一阵熟悉的味道飘来,雪团儿不自觉地动了动鼻子,随后他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那个许久没有人喊过的名字—砚卿。 来人明明唤得轻柔,雪团儿却猛地惊醒了,他一个翻身,作四肢着地的之态,警惕的左右扫视。 “怎的,是有了新主,便忘了旧主么?砚卿,或者说,我该叫你雪团儿?” 声音再熟悉不过,可雪团儿盯着眼前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对方是谁,徒留一股诡异的熟悉感萦绕在脑海里。 “你是何人?”雪团儿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谨慎地开口。 来人上下打量了雪团儿一眼:“呦,还真不认识了啊!”他双手散漫地插在袖口里,眯眯着眼,弓着身,笑意吟吟对雪团儿道:“罢了,罢了,本座不打趣你了。”说罢,站直了身子,左手打了个响指,口中念念有词:“三魂七魄,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言罢,那人指尖猛地涌出一缕缕轻盈的微光,那些微光宛若活物般,前赴后继的钻进雪团儿的眉间,雪团儿本以为是什么法术攻击,可此刻却觉着身子分外舒爽,直至微光全部消失殆尽,雪团儿才恍然清醒。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话音才落,雪团儿一愣,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转瞬之间,万千思绪忽然纷纷浮现,那些画面一幕幕直冲脑海。待雪团儿再次抬眼观瞧,肃然对着那人跪了下去: “主子。” “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我,是何人?” “我主顾九。” “你,是何人?” “青丘狐尊。” 顾九点了点头,他凑近雪团儿,照着他那圆乎乎的脸蛋直捏了上去:“你这幼时的样子还真是娇憨喜人呢。” 雪团儿也不躲,只回道:“身为雪团儿的这缕精魄比较弱小,故被主上塑造时,拟态成了幼时模样。” 顾九直了直身子:“起来吧,弯着腰跟你说话怪累的。” “是。”雪团儿起身的瞬间,已化形成青年男子的模样。他模样生的白净,双眸狭长,鼻挺而翘,一口红唇纤薄,却因线条透着几分粗犷,而产生一种令人无法讨厌的违和感。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顾九问道。 “温顺良善,外柔内刚。”雪团儿,不,现在应该叫做砚卿的男子恭敬地回答。 “听起来倒是甚为无趣。” “此女子似乎能看穿旁人的前世今生,不过,她自己并未完全理解这能力。” “这能力倒是新鲜,不过还是无趣。” “天君对她很是在意。” “这我知道,不然我何苦大费周章派你到她身边。” “属下无能。”白砚卿垂下头,沉默了。 顾九一本正紧地盯着白砚卿良久,语气中甚至还透着几分俏皮:“是真的无能,还是不舍得说更多了?听说,那孟娴云美得很,不知与我相比,更待如何?” 白砚卿抬眼,正与顾九对上:“星辰之辉,焉能堪比日月。” 顾九仰起脖颈,哈哈大笑,至少听上去是笑得极为开心……白砚卿待顾九笑罢,问道:“主上,再过些时日,我与孟娴云便能到达七静了,主上何故亲自前来?” 顾九道:“天君谨慎,到时必会嘱咐玉面提前相迎,故此我也只好前来劫人了。” “主上今晚就要带走孟娴云吗?” “不错。” “那属下该怎么办?”白砚卿道,“主上还是抽我一魂一魄,将我塑造回雪团儿的样子吧!否则不

光是旁的人,只以孟娴云的能力就难保不会从我身上觉察到什么。” “你想好了?这可终非长久之计。” “待过段时间,主上寻个法子将我从她身边调离就是。” 顾九点点头:“也好,待此事了了,你便回青丘吧,你再不回去,老狐尊快要把狐子狐孙都塞满东海了。” 白砚卿听罢,面上无动于衷,他斟酌道:“主上,可天君的人找不到孟娴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九浅浅一笑:“孟娴云是必须呆在天君眼皮子底下的,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白砚卿未解其意,但他还是淡淡说了句“是”,然后闭上眼,在顾九面前正襟危坐,顾九见他已准备好,便信手在他面前画出一道符咒,只一口气下去,白砚卿头顶渐渐浮起丝丝微光,不多时,雪团儿悠悠转醒,他坐起身左右看了看,想记起些什么,奈何毫无印象。他感觉身子软软的,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出来寻孟娴云,宽敞的甲板上,他看见孟娴云慵懒地倚在椅子上,似乎正心不在焉地听着曲儿,于是便安了心,又折了回去。 孟娴云半垂着眼,指节随着曲点儿偶尔敲击几下椅背,海风阵阵,偶尔能带来些脂粉的味道,方才那位唱曲的姑娘此刻已经退了下去,三三两两的舞女们准备好了姿势,这些个舞女与她往日见惯的姑娘有些不同,她们的皮肤被晒得宛若金灿灿的小麦,周身系着铃铛,她们人这样多,舞步这样繁杂,可那铃铛声却丝毫不乱,她们赤着脚,每一步都那么协调,那么一致,似乎这样的配合,已经经过成千上万次了。 孟娴云看得入神,这时,身后有个声音问她:“好看吗?” “好看。”孟娴云回答,她偏过头正要看一眼身后的是何人,正巧身后的人此刻贴了过来,顾九弯着腰,也偏着头,与孟娴云四目相对。 顾九粲然一笑,呼出的热气均匀地洒在孟娴云脸上,孟娴云本能的想回避,可此刻她坐在椅子上,无丝毫退路,抬眼间,她望向对面的人,他就这样保持着和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好像这样的距离无丝毫不妥,他的眼亮晶晶的,带着七分好奇,三分审视,好像小孩子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物件般带着赤裸裸的欲望。 “你是谁?”孟娴云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觉得自己此生从未见过这样美的人,以后说不定也不会遇见比他更美的了。 “我是谁,谁是我,姑娘这问题让我如何回答才好呢?”顾九唇角微扬,风适时地吹了过来,顾九抬手将拂在孟娴云面上的发轻轻别到了耳后,他贴近她的耳畔,“姑娘,你的心跳的好快,是生病了吗?” 这话臊得孟娴云满脸通红,她一边身子后仰,一边赶忙站起身子:“不劳公子费心。” 顾九却向前一步,歪着头,面上滑过三分狡黠:“这恐怕不行,以后我在你身上费的心思还多着呢。” 这话听得孟娴云不解,她警惕的再次打量起来人:“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顾九道:“我此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收你为徒。” 见孟娴云不语,顾九接着道,“你叫孟娴云,此去是要到东海七静岛拜师,是也不是?” 孟娴云略有迟疑,还是点头道:“我的确是要到七静岛拜师的,你既然知晓此事,又言说要收我为徒,那么……你难道就是我要拜见的师父?只是我如何确认你的身份?” “前些日子,你中了摄魂术,若不是我暗中相帮,恐怕此刻你已是一具尸体了。为了防止途中再生意外,我决意此番亲自带你回七静岛,若我不是你要寻的人,又怎会知晓得如此详细?到了东海,届时你若觉得不妥,离开七静岛便是,你觉得呢?” 孟娴云背过身子,也不去看顾九,她此刻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莫羽还在……孟娴云叹了口气,暗恨自己不争气。 “其实你不必顾虑太多……若是我用强,也是一样的。”顾九的声音幽幽从孟娴云身后传了过来,“船舱里还有只小狐狸是吧?不如我一并带走吧。” 明明是轻柔至极的口吻,可孟娴云却周身一颤,这哪里是在安慰人?分明是胁迫啊! 顾九将双手轻轻放在孟娴云肩膀上,顷刻间,铺天盖地的灵力紧紧压迫着孟娴云,顾九轻启唇瓣:“小家伙儿,你得好好想想,可从没有人敢对本尊说过不。” 孟娴云微微低下头,竟有点不敢再看顾九。这样可怕的人,就是她将来的师父?她隔山跨海投奔而来,就是为了这?孟娴云想起莫羽那封信里的殷殷嘱托,又想到自己被摄魂术勾了魂魄时,那姑娘留下的消息…… “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她问这话时语气卑微,她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即便是挣扎,也不过十数招的喘息时间罢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顾

九不知何时已经贴近了孟娴云的耳畔,他嘴巴微张,诱导着孟娴云侧过脸,两人脸颊缓缓贴近,唇与唇之间,涌动着一股暖流,一团白色的雾状物从顾九口中倾流而出,又转瞬进入了孟娴云的身体。 “乖乖睡吧。”顾九抱起已经失去意识的孟娴云,漫步向船尾走去,走到尽头时,他方吹了个口哨,回头道,“小狐狸,跟紧点儿,我要带你的主子去东海了。” 雪团儿从暗处猛地窜了出来,此刻的他,俨然一副对面前之人一无所知的状态,他晃了晃脑袋,后腿蓄力,一口攀咬住了顾九的手臂,顾九却看也没看,仿佛无知无觉般,一挥袖带走了孟娴云和雪团儿,去往七静岛。 这一招袖里乾坤十分神妙,眨眼间可远遁千里之外,雪团儿只觉得眼前一暗,再睁眼,也不过片刻,狐已经站在了另一个地方。 “这便是东海了?”雪团儿仰起脸,质问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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