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妹妹,画兄,我可以进去吗,妹妹该吃药了!” 门外传来师海的声音,画寻花一听见他那憋坏的语气就想揍人,皱着眉哼了一声。 “进来吧,”池问柳觉得自己声音有点发抖,小心翼翼看他脸色,连师大哥也不敢叫了。 师海倒是神色轻松,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过就是看起来有点——挤眉弄眼的。 “这里荒郊野外,倒是有不少新鲜药草,消炎镇痛比成药还好,妹妹快趁热喝吧!” 他手里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精致小碗,二话不说就把画寻花挤到一边坐了下来,又挤挤眼:“妹妹别动,我来喂你。” 池问柳吓的脸都僵了:“不用不用!你放那儿吧一会儿我自己喝!” 师海:“妹妹跟我客气什么!咱们谁跟谁啊!” 池问柳:“不!不,我还是自己喝吧,我不习惯……” 师海瞟一眼画寻花,笑着把碗放到桌上:“那好吧,不过要趁热哦,妹妹伤的不重,不用担心,只管安心在这里养着,不几日好了,咱们雇上辆马车回去,一路上又走又玩,岂不是好?” 池问柳心里动了一下,转眼去看画寻花,有点不太确实这个提议能不能实施,他们连王爷都卖了,还能回去吗? 画寻花面无表情,池问柳转念一想,对哦,他办的那些事都是假借强盗的手,这么想他们还是无辜受害人呢,回宫领赏,什么都不耽误。 好狡猾的狗狗。 她咧开嘴干笑了两下:“成王呢?” 师海:“伤没事,我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可能有两天不能吃饭说话,刚才朝廷派来人接,他担心妹妹的伤,死活也要留下,被我好不容易劝着走的,要不是怕你们不方便,定是要进来告个别的呢!”说着递上一张小纸条。 池问柳展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给我等着” 没头没尾的,她看着纳闷,说:“那你怎么不让他进来,我已经醒了,有什么不方便的。”成王好可怜,糖没吃上又要饿上两天,还不能说话了,笨也不是他的错,罪不至此。 师海一听又挤上了眼,眉毛也乱飞乱甩的,一脸坏笑:“那个,那个,刚才妹妹在房里一直叫,我是怕……我是怕……,打扰了你们……” “叫……”池问柳反应过来,脸一下涨的通红,“我们没有……” 师海捂住了脸:“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池问柳:我——, 师海善解人意的拍拍她:“妹妹放心,刚才外面除了成王和我没有别的人,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 池问柳:个破事我还解释不清了! 师海又瞟画寻花:“不过妹妹刚醒过来不能过于劳累,过尤不及,为别人也要为自己啊……” 池问柳脸红的更加厉害:还真都是些破事啊…… 画寻花已经沉下了脸:“你还有事吗?” 师海:“我没事啊,专门过来陪池妹妹的。” 画寻花:“这里有我,你先忙别的去吧!” 师海:“没什么要忙的,我还要给池妹妹换药呢。” 画寻花:“出去!” 池问柳吓了一跳:“师大哥你先出去吧,我已经感觉好多了,有事我再叫你。” “这样啊,”师海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那我再去给妹妹采些药去,这个药喝完要半个时辰之后才能吃东西,要是太苦可以吃颗松子糖,一会儿我会拿新鲜的清粥小菜来给妹妹吃……” 池问柳:“谢谢师大哥。” 师海:“哦对了,等会儿换药的时候记晾一下创口,但是要小心不能着凉了,要是能换件透气的衣服更好,要是出汗了记得用干毛巾擦拭不可着风……” 池问柳:???,倒底是凉还是热?这大冷天的我为什么要出汗? 但画寻花脸色已经很难看,她不敢多说,低下头道:“师大哥我知道了……” 师海:“切记不可累着,画兄要实在忍不住可以去找我吃副药,千万莫急在一时,啊……” 画寻花:“滚!” 师海:“马上,还有最后一句,池妹妹,我谁都不怨,不管你喜欢什么,想做什么,我都永远支持你,永远也不会改变心意,我——” 师海是被扔出去的,门一关就听见他在外面发出一阵吃吃吃的怪声,好像被谁掐住了脖子。 池问柳有点明白他是在开自己和画寻花的玩笑,想起刚才那个测试结果更加不好意思,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以前当他是个疯狗狗的时候,为了任务也说

过许多肉麻的话哄他,那时觉得怎么样都没所谓,现在忽然发现了这个秘密,却连他的脸都不敢多看了,心虚的不行。 画寻花又把她揪了起来,拿起了桌上的药:“趁热喝了。” 池问柳哪敢反抗,乖乖一口气喝干,又吃了一块他递过来的松子糖,马上就知道师海的嘱咐一点也不多余,她出汗了。 画寻花很有经验,等她汗有点下去了才拿干毛巾给她擦身,被子掀开的那一瞬间她闭上了眼,好吧,她为了治病还摸过他呢,就当团队互动了。 可那时她不知道这狗子喜欢她啊! 啊啊啊啊!好尴尬…… 毛巾擦过的地方都是木的,赶上打麻药了。 “抬手”,画寻花冷冷命令,又开始脱她的衣服, 池问柳把心一横,干脆当自己死了。 不过他换药的水平还真专业,动作又轻又快,很快伤口周围就一片清爽,已经换好了,遵照师海的嘱咐不能马上包扎,池问柳觉得被子没有挨到伤口,其他部分却都盖的好好的,是画寻花用手替她支起一块,他只是侧身坐在床边,不用说这个姿势也挺累人的,池问柳闭眼装睡,心里却一阵阵波涛起伏。 不要这样……,人家也是正常人,定力很少的好不好—— 正在胡思乱想,头上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她差点掉床,感到头顶一阵冷风,房顶居然不见了,池问柳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已经连人带被裹成一个大春卷,被画寻花抱着飞了出去。 外面已打成一片,师海带着许多拿剑的人阻挡着另一批往上冲的人,那些人都拿着刀枪,从山林外源源不断涌入,不知道一共来了多少。 “阁主快走!” 池问柳听见有人朝这边喊,但不知道喊的是谁,师海已经持剑护住他们:“这里已经被发现了,不宜再留,我们快走!” 白光闪过,画寻花手里也多了把剑,两人都不再说话,一前一后飞了起来,池问柳被卷的不能动弹,余光看见有许多人替他们挡住了追兵,只几个起落,他们就坐在了一辆马车上。 马车狂奔,池问柳紧紧抓着荷包和被卷,抖成一团:“是丝丝丝丝,谁要杀我们。” “夏人。”画寻花皱眉答了一句,反手把她丟在座上钻了出去:“快穿好衣服!” 被子连衣服一起卷来了,但是车子颠簸的厉害,池问柳好不容易爬出被卷套上衣服,却怎么也伸不进袖子,只好又爬了回去。 好歹被窝里不硌。 经过一番颠勺似的狂奔,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画寻花钻进来愣了一下,“你怎么还没出来?” 池问柳觉得头晕眼花,身上直冒虚汗,勉强说了句:“我好饿……”就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有人给她喂了吃的,穿好了衣服。 吃的是新鲜可口的青菜粥,还有肉松一样的小菜,美味又热乎,池问柳吃了一碗又一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生病的时候…… 那时她身体不好又没人照顾,生病了就会给自己煮上这么一碗青菜粥配肉松,又营养又好消化,吃的多了就习惯了这个口味,只要一不舒服吃一碗就好,比吃药还管用。 后来她照顾另一个生病的人也是喂他这个,可惜那时候他已经植物了什么都吃不了,她坚持喂,菜粥顺着嘴角流到脖子,肉松糊满了脸,擦一擦接着喂,她甚至还把自己染头发用的塑料碗也翻出来给他套上了,这样流出来再接回去一点也不浪费…… 只要他喝下去就一定会好的。 池问柳穿过来之后一直遗憾这个事。 马车一直在行进,放慢了速度的颠簸很是催眠,池问柳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马车一停池问柳就醒了,睁眼就是画寻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们这是在哪儿?”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随着她的挪动,画寻花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拳。 “你怎么了?”池问柳撑起另一只手。 画寻花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池问柳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他身上,拿狗子腿腿当枕头睡了一路,怪不得这么软呼。 她急忙给他揉腿:“对不起!对不起!腿麻了吧?哎呀——”她又缩了回来, 画寻花已经呲牙咧嘴,连着倒吸好几口气,不揉还好,一碰更酸爽,动都不敢动了。 池问柳已经讪讪地转过了头。 画寻花看着腿上那一片湿渍瞪大了眼:at?! 这么大一滩的吗?这是流口水还是吐了, 真不该喂她吃那么多……

前面传来师海的声音:“画兄,池妹妹,快看!日出!” 池问柳默默扯过被子给他盖上,不敢回头,要是可以的话她希望接下来的路能分舱走。 一前一后钻出马车,两人立刻被面前的美景吸引,暂时忘了别的。 朝阳破云,光绽天际,霞彩如箭,气势宏美的令人震撼。 呆呆看了一会儿,师海才回头看见画寻花的样子:“你怎么还盖着被子?” 画寻花翻给他一个白眼。 池问柳:他……冷…… 远处忽然传来奔跑声,有人大喊:“站住——!”“别跑——!” 这些日子天天跑路,一听这声就害怕,池问柳打了个激灵,想也没想就抓住了画寻花的手, 一个王子才卖两万,夏人要不要这么抠,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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