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叫她。”
男生还是头一回听到兆锐发火,表情都凝滞了。
“怎,怎么了?”
兆锐冷嘲了声,留下一句:“你自己问她。”
说完大步往食堂走。
男生跟聂召关系也算一般,每次出去她都一副生人勿扰的冷劲儿,身上穿的衣服也漂亮到让人不敢碰一下,大概是从台海市来的,身上没褪去的傲气总让人觉得她谁都看不起,平常除了一起去酒吧打个招呼之外,关系也就止步于此了。
他有那个自知之明,这群玩得好的男生明里暗里瞧上聂召的太多了,但没一个人敢凑上去的,更别说他了。
他不明所以,耸了下肩膀跟上去。
聂召醒的时候,午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往后靠着,身上还披着不知道谁的校服,是个男款的,挺大,热烘烘的,她随意扔在课桌上,皱着眉站起身,一副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的模样。
去小卖部买了面包,干巴巴地啃完,往后仰着意识很散地坐在位置上等上课。
昨晚又下了一场暴雨,忘记关窗,风吹了一晚上,她发了低烧,吃了药还有些头疼,一直到今天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卢湘在旁边叫了她好几声聂召才回过神,偏着头眼神无神地看她。
“嗯?怎么了?”
卢湘在她脸上看了好一会,随后摇了摇头,把手里一盒草莓牛奶塞进她手里。
“给你喝。”
聂召低着头盯着那盒牛奶看了好一会,看到卢湘都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学习了,她才把手里的牛奶放在桌面,过了两三分钟,打开,喝了一口。
好甜。
她发现卢湘真的很喜欢很甜的东西。
大概是放在热水里滚过,牛奶还是热的,喝完胃部好像舒服了一些。
隔日中午午饭时间,班里人都像是饿死鬼投胎,下课铃敲响的那一瞬间,教室同学朝着食堂蜂拥而至,卢湘刻意往后排注意了一下,看到聂召还是在趴着睡觉,她捏着学生卡等教室里人不多的时候走过去,知道聂召起床气大,她有点不敢叫她,犹豫了很久,还没开口跟刚抬起头的聂召对视上了。
卢湘一时之间还有些愣,怯懦地说:“聂召,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聂召拧着眉,问她:“你怎么不跟别人一起?”
卢湘摇了摇头:“没人跟我一起啊。”
顿了两三秒,聂召还是站起身套上校服跟她一同去了食堂。
路上瞧见已经从食堂吃完饭回来的几个人,那群人中她只认得出兆锐,还有几个男生经常叫聂召,她记不住名字,而此时,几个男生勾肩搭背的在说笑。
“哎,权哥没事吧??”
“聂召到底怎么回事?她没事吧她,不想干别他妈答应啊。”
“估计看上靳卓岐了吧,我第一次见就觉得这女的肯定是个祸水,刚转来就不少人打听她,啧,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婊——”
话还没说完,余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聂召的身影,把后个字给吞了下去。
几个男生都只是把眼神放在聂召身上一样,跟往日天差地别的是,没叫她,没起哄,没打招呼,眼神反倒带着点审视跟敌对,冰冷的眼神上下梭巡着她,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像是不认识她这个人。
聂召倒是若无其事揣着兜,完全没给几个人眼神。
擦肩而过,卢湘忍不住地看了几眼眼神淡漠至极的兆锐,又看向旁边目空一切往前走的聂召,一路上几次张唇想问,但都没有说出口。
后来马权再没来学校,那几个人的嘴巴倒是死,没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进去,平常他跟兆锐像是双生子似的没分开过,马权不在,兆锐每次都是跟另外几个朋友在一起。
而那些之前经常在窗口开聂召玩笑,一到了下课经过都要吹着口哨叫她跟她开玩笑的几个男生,仿佛瞬息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了。
第二次模考结束,卢湘考了班级第二名,聂召垫底,倒着数大概也有十几名,她的卷子写的很随意,看上去认真,却都是胡乱写的。
或许是因为卢湘的原因,聂召扫了眼第一名的成绩,江悬,总分55,数学跟理综比卢湘高了两分。
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叫卢湘去抱数学卷子,卢湘下了课叫了聂召一声。
她站在聂召课桌旁边,犹豫着低声问:“聂召,你能跟我一起去抱个数学卷子吗?”
聂召扫了眼她细胳膊细腿的,点了点头站起身跟她一同往办公室走。
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跟班主任以及其他班级的两个老师是同一个,在办公楼三楼最尽头。
聂召跟她一同进去时,教室里只剩下了数学老师一个人,他听到脚步声喜笑颜开,看到聂召跟她一起,又愣了下,停下了站起身的动作,扯了扯领口,表情恢复到平常严肃的老师状态。
“你们俩一起啊?就在这儿,刚好我还说要不要再叫一个人呢,你们把这堆作业本也抱回去吧。”
卢湘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好的老师。”
聂召目光落在长发数学老师身上,随后走过去对卢湘说:“我抱作业本,你抱着卷子。”
卷子轻一些。
卢湘点了点头没跟她抢。
从办公室离开,聂召才看了她一眼,想问什么,又被楼梯转角的哭泣声给打断。
林思凝哭的梨花带雨的,一边往下走着,一边压抑着哭声不想让楼上老师听到,旁边朋友在不停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