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云倚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此时夕阳西斜,气温已不像午时那般燥热了,风中还透着些许的凉意,孟娴云眯着眼,抿了口茶,休息片刻后,才又拿起来看。只是本才拿起不到半刻钟,便听到了雪团儿的声音。 “这酥糖有点儿太甜了,吃多了有些腻。一不小心就忘记给阿云姐姐留了,也不知道阿云姐姐会不会怪我?” 孟娴云放下手中的本,明知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她粲然一笑,接话道:“快进来吧,我不怪你便是。” 雪团儿这才推开了门,这些日子他胖了不少,像一个球似的滚进了屋,一同进来的还有莫羽,她站在雪团儿身后,表情有些严肃,一直没有出声,想来是寻找孟家后人的事遇到了困难。于是孟娴云没有提找人的事,只问了雪团儿市集上都有卖什么的,可碰到了什么趣事儿,雪团儿兴致勃勃,可算得了机会,开始跟孟娴云讲述这一天的所见所闻。等雪团儿说完了,才发现自己一时忘了形,逛市集说得那么详细,寻人的事却没什么进展,他这般高兴实在是有些打眼了。 孟娴云只当雪团儿是个孩子,前段时间断断续续地赶路,整日困在马车上也是拘束,所以才特意让莫羽带他出去转转。本来找人的事也急不得,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想必是不大容易的。 莫羽摩挲了下雪团儿的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接过孟娴云手中的茶,正色道:“偌大的孟府早已人去楼空,周围的人家又都不太清楚孟府的事儿,便是周遭的老人也说不太清。如今只知道大约是当年犯了什么罪,触怒了朝廷,总归宅子是被查封了,之后便一直空着。后人嘛,难说……” 孟娴云听了这些,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遗憾,但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无法强求,于是回道:“辛苦你了,只是也不必这样急。我想着咱们在这里再停留几日,若是实在没什么发现就罢了,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倒是冰凝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不安,也不知什么缘故。” “我也挂念她,不过她虽没有根骨,到底跟我修行多年,又身怀功夫,我想总不至于遇到什么险情。”莫羽宽慰着孟娴云,她料想冰凝应该是无碍的,更何况她给冰凝的那颗珠子本是一对,唤作子母灵珠,她身上带的是母灵珠,冰凝身上的便是子灵珠,就算冰凝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该有感应才是。眼下,她更担心寻找孟氏族人的事情,不过见孟娴云神色淡然,对孟府寻人未果的事便微微松了口气。 雪团儿一直没插上话,他拉了拉孟娴云的衣袖;“阿云姐姐,咱们明天可以一同去茶馆或酒楼问问,说不定那里会有消息呢?” 莫羽听了也赞同雪团儿的意见,打探消息哪有比茶馆酒肆更合适的地方呢!只是,白天里碰到的怪事让她有些迟疑,虽说不是什么大事…… 略微思索了片刻,莫羽道:“对了,小姐,有件事要知会你一声,今天午时左右我和雪团儿被人跟踪了一刻钟,不过后来那人很快就离开了。我感觉到跟踪者不过是个凡人,便没有追究,我想大概是在找什么人也说不定,若是不关我们的事,我抓了人,反而多生枝节。” “那便不必管他。”孟娴云站起身,顺手收起本,抬头的瞬间,香腮胜雪,云鬓玉容,让莫羽一时恍了神,孟娴云歪着头看着莫羽,“时候不早了,羽儿,我去沐浴更衣,你也去焚香吧。” 莫羽应了一声,去外间找盛香的盒子。 焚香是为了更好地凝神,是助人冥想的一种方式,她和孟娴云近来常常用这种方法修炼,毕竟现在的情况不同于往日在雾隐山可以一个闭关长达数月甚至数年,修炼这种事也要因时因地制宜。 第二天,三人一同出了客栈。刚踏出门口,孟娴云便感觉到一束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看了看莫羽,显然莫羽也感觉到了。 “好像还是昨天那人,要不要……”莫羽的神情有些懊恼,她想若是昨天把那人解决了,今天就没有这桩麻烦事了。 孟娴云摇摇头:“你也说了只是个凡人,我们做我们的事,左右没有妨碍着我们。” 雪团儿从后面钻到两人中间,他探出脑袋说道:“我昨天打听了,这灵城最大的酒楼叫岳福楼,咱们一会儿先去那里吧!” 孟娴云应下,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追踪那人,继续前行了。 雪团儿走在最前面问路,三人行至一座颇为雅致的茶楼时不得不停住了脚,原来是看热闹的人群茬住了。 穿越层层叠叠的人群的议论声,孟娴云似乎听到有哭声,那声音时断时续,娇柔软糯,虽未见其人,但孟娴云想象得到应该是个少女。 走在最前面的雪团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是个卖身的,两位姐姐咱们不去凑这个热闹得好。” “哦?”莫羽原本也想这样劝的,但眼下听得雪团

儿这样说,竟生出几分疑惑来,小孩子好奇心都重,雪团儿也不例外,这可不像是雪团儿会说出的话,莫羽问道,“这是为何?” 雪团儿鼓着嘴,一对黑眼珠忽闪忽闪的,他双手抱着臂,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不好说,只觉得……嗯……不好说。” 孟娴云被雪团儿这副样子逗笑了,她看了一眼莫羽,只见莫羽脸上玩味的表情更甚,两人似乎想到了一处,于是她们拨开人群,进到了里面。 人群中心,跪坐着一名少女,一身宽大的粗布衬裙托着她腰身婀娜,她腮边垂着泪,不时因街上旁人的打量而低下头,面上似有不甘之意,只一双透亮的眼睛不时转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少女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圆润的妇人,她同样一身粗布的衣衫,面上虽带着些风霜,但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一番风流姿态。 “真是可怜见的……她那个爹呀,把好好的家产都赌了进去,如今只得逼着老婆卖女儿呢!” “可惜了可惜了!” “这小娘子这般花容月貌,想必求娶的人不少吧?怎么就落得这般地步了?” “若是个好人家的,便是穷了点又说什么的,还不是她那个爹,谁愿意要个狗皮膏药似的泼皮做丈人!” 听了这话跪坐的少女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似乎在赞同那人的话:是啊,有那样的爹,谁又愿意娶她呢!只是她不甘心,她的人生总不能就如此被蹉跎了,所以她撺弄她娘将她卖了,若是运气好,从此摆脱那种家庭也不是不可能! “怪可怜的。”孟娴云嘟囔了一句,她动了几分心思,想收那姑娘做婢女,只是看着莫羽一脸的漠然也不好贸然开口。 大概是莫羽没有看上这孩子吧!孟娴云心想。 说是孩子,其实也不小了,应该有十五六岁了吧,孟娴云仔细端详着少女,胸前已经隆起了两座不小的山峦,眉间微微还泛着春色…… “要不咱们施舍些银两?”孟娴云摸不清莫羽心中所想,只试探着开口问了问。 “也好。”莫羽拿出些散碎银子扔到了那那妇人怀里,“这是我家小姐赏的,我家小姐心善,见不得这种事,你们拿了钱早些回家去吧。” 妇人得了钱,千恩万谢了一番便赶紧拉着那少女出了人群。人群一散开,路又宽敞了。 路上,莫羽说道:“其实小姐不必担心,便是没有我们,想来那少女也不会如何,我看她心中自有成算。” “众生不易。也难为那孩子了。”孟娴云感叹了一句,便不再提此事。 走了一会儿,雪团儿在前面站住了脚,岳福楼下,他和小二说着些什么,仿佛拿不定主意,又掉过头匆匆往回走。 “怎么了?”莫羽忙问道。 “我才一进门,那小二便问我是不是一行三人。我问他怎么知道的,那小二说是有朋友在楼上包了雅间,就等我们几个了。” 孟娴云抬起头,只见楼上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正往楼下瞧,他站得笔直,周身的气派让他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一双豹眸透中着审视,此刻正和她的视线遇上。 “小姐,要不要我先上去看看?”莫羽长呼了口气,显然是被气到了,楼上之人想必正是近日跟着他们的狗皮膏药了! 孟娴云垂下视线,心想此人便是跟踪他们的人吧!她实在不明白灵城怎会有人认识他们一行人,忽的,她又想到那一夜玄色衣衫的男子,他强搂她在怀,她被施了法术只能软软栽在他怀里……她晃晃头,强行清空思绪不去想那人。 光站在这里狐疑又有何用,不管怎样,是敌是友上楼一见便知,没道理连见也不见的。 “还是一起上楼吧。”孟娴云说着,已经拉上了雪团儿胖乎乎的手。 楼上,飞玉也随着冥王李恒飏收回了视线,她情不自禁道:“那青衣的女子好生漂亮,白衣的女子虽带了帷帽看不清楚,但想必也不会差。” “你莫要插科打诨,咱们和主子是来办正事的!”怀山看了飞玉一眼,目光中带着责备。 “你又是怎么了!我不过说了句实话罢了,咱们自己人说说又能如何,难不成我还会在客人面前胡言乱语,坏了王府的规矩?”飞玉有些气不过,虽然她年纪小了些,但到底也是从小伺候在主子身边的,几个侍者一起长大,本没有谁高谁低之分,只是她年纪小,便常常听哥哥姐姐的吩咐,如今她觉得怀山越发的托大了! “行了行了!”云穗子笑出了声,一身道袍越发衬得他超脱飘逸,“我呢,好奇那个蒙着面的,若不是美到极致,便是丑到极致了!” 冥王斜了云穗子一眼:“师傅还是嘴下留德吧!距离我的生辰仅剩下不到十五天了,是非成败就在此一举,没有尚未见

面就要得罪人的道理。” “乖徒儿,平常心!平常心!”云穗子笑嘻嘻的,仍是一副没个正经的模样,“成与不成可不在你我,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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