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蜿蜒的小路,一直向山里开去。
山野间的青草长得浓浓密密,而青草间的野花也盛开的娇娇艳艳,有红的、紫的、蓝白相间的、金黄灿灿的……
凤尾狐山上的花到底有多少种?从小就喜欢去山上采花的雪儿,也从来没有数过。有时她想试着去数,却总是无法数清。似乎是采了这朵紫色的,又冒出来一朵粉红色的,接着又是金黄色的,然后是艳红色的。反正,她从来都数不清凤尾狐山上到底有多少种花?更无法叫得出这些花的名字。
有一回,她捧着一把各种色彩的鲜花去问族长蓝庭祖,蓝庭祖也是摇着头说,大概只有吹过凤尾狐山上的风才知道。
见雪儿似懂非懂的样子,蓝庭祖就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山上的花,就像是人间的生命一样,开了谢,谢了再开,用不着去数它们,更不需要记住他们的名字。
当时雪儿又问,那雪儿的名字你怎么就会记得?当时蓝庭祖就笑着指着她的小脑袋说,那是因为,你的名字是爷爷给起的,就像是凤尾狐山,独一无二,爷爷当然要记得。
独一无二?雪儿跟凤尾狐山都是独一无二的?族长老爷的这个比喻,她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却也是高兴地跑了出去。而且,那些天,她总想上山去寻找一朵与凤尾狐山上所有的花都不相同的、是那种与雪儿一样、独一无二的花。
只可惜,凤尾狐山太大了,连绵不断。她想,终有一天,她要找到那朵独一无二的花。
此时,看到山野间的这些正娇艳欲滴的各色野花,雪儿早已忘了刚才发生的惊险事件,甚至都忘了高城男和蓝敬,她兴奋地就要跳下去,只听得蓝敬昌高喊了一声:“停车。”
强子将车子刚一停下,蓝敬昌就抱起雪儿,回头看了一眼强子,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强子很是识趣地跳下车,跑开了。
雪儿从蓝敬昌的怀里跳下来,然后跑向花丛之中,挥舞着两只雪白的胳膊,像一只翩翩的蝴蝶。
蓝敬昌站在那里,看得两眼发直,这雪儿,的确不是从前的那个雪儿了。
从前的雪儿,虽然也是肌肤如雪,但却没有半点女人的风情,只知道漫山野跑,像个野小子,根本没有一点他想像的那个样子。
他虽然很是传统,心里面却常常有一种希望,那就是将来自己的女人,一定要如仙似玉,最好还能风情浪荡一些,这样才有女人的味道。当然,风情浪荡只许对他一个人,才不可以与除他之外别的男人分享。这一刻,他的眼前又晃动着那个高城男的身影,哼,小白脸一个,无非就是多了一张让雪儿喜欢的巧嘴。
看来,嘴巴灵巧一点,女孩子就容易迷恋,这个,我蓝敬昌也能学得会,做得到。
让他欣慰的是,此时的雪儿,没有再去喊着找高城男。这说明,高城男在雪儿的心里,还远远比不上这满山的野花重要。这么一想,他的神情顿时大爽起来,吹着口哨,弯腰采了几朵野花,然后跑上前去,把雪儿从身后搂住,将几朵小花递到了雪儿的面前:“雪儿,你要是喜欢这些花,哥就让人把凤尾狐山上所有的花都采回来,怎么样?”
一听说要把所有的花都采回来,雪儿急了,要知道,蓝敬昌可是蓝家的大少爷,蓝氏家族未来的族长,说得出就一定会做得到,于是,她赶紧摇头:“那可不行,那样的话,这凤尾狐山就变成了光头山了,雪儿会难过的?”
“好,好,哥不会让雪儿难过的,放心,不采,不采,只要雪儿喜欢,哥会天天陪你来采花。”
“真的?哼,才不信呢。小时候,都是敬哥哥陪雪儿来采花,敬昌哥可从来没有带雪儿上山玩过。”
“以后,哥就会了。”蓝敬昌说着,就在雪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丝不快的。二弟经常带雪儿上山,会不会也像自己这样,亲着雪儿呢。
他记得,雪儿小的时候,经常跟二弟在一起玩。只是那个时候,他不明白,二弟这个富豪子弟,几乎对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不屑看上一眼,却偏偏喜欢这个穷人家的小丫头?而让他更加不理解的是,身为一族之长的爷爷,竟然也十分宠爱这个小丫头。
她有那么可爱吗?
有几次,他也好奇的想试着靠近雪儿,却又在心里耻笑自己,我蓝敬昌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把时间都消耗在这样一个土里土气、一身穷相的小孩子身上?
想起这些,他突然笑了,唉,现在的自己,一个堂堂的大团长,不也正是在哄着雪儿玩嘛。
真是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