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我却睡不着,坐在卧室外边的桌子旁,翻看里盖尔和她老爸的信件。这几封信就这么随手扔在桌上,我以前顾忌着隐私之类的,怕偷看了会惹她生气,现在却忍不住拿在手里。信的内容和游戏里一样,里盖尔对自己的“生意”很是自豪,夸口说“你的小剑齿虎干得不赖”,还寄钱回家,然而老爹指责她是在“施舍”,并且让她“看看自己做的事吧”。做的什么事?杀人越货,落草为寇呗,确实不是长久之计。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老爹想让里盖尔从军,然而加入帝国军队就要背弃信仰,遵守屈辱的《白金协定》。而风暴斗篷则是把信仰当饭吃,说起话来慷慨激昂,做起事来下流龌龊。裂谷城的领主就是风暴斗篷的支持者,城里盗贼横行,毒品贩子竟然占据了领主才有钥匙的仓,你要说领主不知道,我是不相信的。乌弗瑞克也是满手血污,托伊格横死,弃誓者的血泪,辛迪家破人亡,洛克尔破产,都是风暴斗篷的手笔。这些高高在上的领主啊,从来都不想想平民百姓的出路吗?他们不怕“匹夫之怒”?不怕“揭竿而起”?不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们还不知道怕,因为他们不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们以为农夫的手只能握着镰刀,铁匠的手只能握着锤子,他们以为只有自己手中才有利剑,只有自己才能主宰这世界,主宰别人的生死。他们还妄想着世袭罔替,千秋万代!
呸!
我越想越气,砰的一拳捶在桌上。“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
“看来你是憋坏了,这么大火气。”里盖尔瞥了一眼我手里的信纸,“我都不生气,你又生哪门子闲气?老头子就是脾气倔了点而已。”
“你不就挺像他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里盖尔说话,还是在我偷看她的私人信件被抓包的情况下,只是刚才想别的事出神,一时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袭来,里盖尔幽幽叹了口气,“你没睡正好,去给我煮碗面条,饿了。”
看着里盖尔笨拙地用筷子把面条卷成一团送进嘴里,我傍晚想到的计划又一次涌上心头,不能!不能等着盗贼公会找上门来!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
“里盖尔,我……”
“你他妈的不能等我吃饱了再办那事?”
“不是,我想问你,这次为什么出去那么久?”
“等办完那事就告诉你。”
里盖尔食言了,因为那事办了三个多小时,她嘴上揶揄我,其实自己才是憋坏了的那一个,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里盖尔召来辛迪议事,还特意要我留下一起听,我虽然和她关系不一般,但一直都不是团伙的头目,也没有资格参与意见。辛迪一脸玩味,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辛苦了,弄得我十分尴尬。
“你不是问我干什么去了吗?”
“我……就是担心你……这次时间有点长……”
“这次是龙。”
龙!里盖尔“打猎”打到龙身上去了?我赶紧回忆游戏剧情,按说应该是龙裔给雪漫领主送信,然后接受任务寻找龙石。如果这个时候搁置下来,那么龙就不会出现,只有雪漫的宫廷法师法仁加拿到龙石,才会出现巨龙米尔墨尼尔摧毁西部哨塔,龙裔吸收龙魂,被灰胡子召唤的剧情。
“别紧张,我没去玩儿命。我这次确实有点捞过界了,因为雪漫突然往溪木镇派兵,我就带了几个弟兄去探探底细。现在我们夹在雪漫和佛克瑞斯中间,这地方不安全了。”
“雪漫不是加入风暴斗篷了吧?”辛迪对风暴斗篷恨之入骨,十分关心各个领主在内战中的立场。
“不是,是因为龙。”里盖尔转头看着我,“你是不是在海尔根遇到过龙了?这次我也看见一只,从溪木镇西边的山上飞过去的,那玩意儿真他妈大。”
“你没过去看看?”辛迪作为诺德人,自然知道巨龙灭世的传说,对龙十分好奇。
“你当那是鸽子么?我还过去看看?我就是在溪木镇等了两天,假装找活干的雇佣兵,打听了一下消息。那东西以一己之力干掉了雪漫一座哨塔,弄死了不少卫兵,不过还是被杀了。”
“那龙的尸体呢?”我很关心这个,如果龙魂被吸收,那就意味着龙裔现世,而那个死在海尔根的小女猫只是个倒霉蛋。
“不知道,可能拉回雪漫了吧。我要是弄死这么个东西,肯定得把它的脑袋挂在……嗯……”里盖尔环顾屋内,琢磨挂在哪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