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治病
越临近北燕,沈荷的心情越发沉重,中午吃饭时也没什么胃口,倒是留意到那个跑堂的伙计在捂着一边的脸,牙疼得厉害的样子,便是送上粥来时,也在咧着嘴疼得吸气。
与他相熟的一个客人便取笑道:“小方子,你这是趁掌柜的不留神偷好吃的吃出来的吧?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牙就疼得这么厉害了。”
那叫小方子的伙计又哎吆了一声,愁眉不展:“你还取笑!上月起不知怎的便一直牙疼,好了发,发了好,去镇上回春堂那里搓了好几副药,吃了也没用,愁死我了……”又是哎吆一声。
店里的客人也有人得过牙疼的病,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那滋味确实不好受,更何况像这小方子,疼起来就是接连一个多月?
众人面露同情之色,但连郎中都治不好的病,众人更是没有好法子,都只是摇头叹气。
沈荷瞥见桌上有个放了花椒末的小碟,拿起几粒来示意他放到口中,用那颗疼的牙咬住。方三儿莫名其妙接了过来,依言放在口中,只觉得一股麻嗖嗖的滋味直钻到牙缝之中,嘴中也都是麻麻的。
只片刻功夫,发现疼了许久的牙痛竟然不疼了,他惊喜异常,在座的客人也都替他松了口气。
只是很快,小方子又苦下了脸,对着沈荷道:“这位小哥儿,你这法子倒管用。只是治得了一时,治不了一世。只怕没好多久,我这牙又要痛起来……””
“那你就随身带花椒,疼了就吃上几粒。”有客人打趣他。
沈荷却并未与他说笑,思索片刻,道等他忙完之后帮他细看。小方子闻言,有些半信半疑,一众客人也都对沈荷充满好奇,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如何能治好小方子的牙痛。
小翠在一旁看着,也有些奇怪,小姐什么时候懂医术了,没听说小姐会治牙疼啊?
原来,这是沈荷前世在异域之时,跟一位游方郎中学的。那位郎中生的俊秀,而且医术高超,却并不愿攀附显贵,只是游方各地帮人看病,若是遇到贫苦人家,这位郎中连银子都不会收。
沈荷当时心生仰慕,便经常借着向他请教医学问题去接近他,没想到一来二去,真的还学会了一些,对医术也越来越敢兴趣。
这个郎中见沈荷如此用心向医,加之他又要去外地游方,便在临行之际,将一本《黄帝内经素问》送给了沈荷。
从那时开始,沈荷便经常研读《素问》,最后沈荷一边为人做绣工,一边研习医术,最后虽然潦倒落魄,却习得了一身绣工和医术,而《素问》中对牙痛的病症恰好有详细记载。
沈荷知道,导致出现牙痛的原因有很多,主要的原因可以归结为两种,一种是日常不注意牙齿的卫生,长期积累的食物残留,久而久之成为污物,产生邪毒,从而导致牙痛;还有一种就是从饮食方面出发,长期吃一些火气过大的或者是过于冷热酸甜的食物,导致上火以及邪毒的入侵,这样也会出现牙痛的情况。
沈荷刚刚仔细观察,发现这个伙计今日吃的饭菜多是蔬菜清粥之类,并非大鱼大肉等容易上火之物,说明他的饮食上偏于清淡。
再仔细观察他的牙齿,却发现牙面发黄,牙缝中隐隐可见菜渍污渍,一看便是平日并不注意个人卫生。
到了午饭过后,店内已经过去最繁忙的时候,伙计们都可以暂时歇息一下。
花椒止痛的时间已过,那个小方子便有些疼得沉不住气了,捂着嘴过来找沈荷。
店中其他众人也都等着,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何法子能将小方子这么顽固的疼痛治好。
沈荷让他张开嘴巴,凑得稍近一些,便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正是小方子口中发出来的,沈荷更加印证了刚才的猜测。
再仔细观察他的牙齿,几乎每颗牙齿都已经变得焦黄,上面更是满满一层污物,沈荷忍下心中的恶心,问他道:“你平日里每日漱口、情理牙齿几次?”
方三儿眨巴了下眼睛,支支吾吾道:“我,我,一日,一次吧”
沈荷一听便是在撒谎,又强调道:“这对治好你的牙痛至关重要,一定要实话实说,不可蒙混”
小方子听后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发,这才小声老实得答道:“上个月,才洗漱过一次。”
店中众人一开始还都没反应过来,现在听小方子这样一说,都哄堂大笑起来,有客人道:“小方子,你也太懒了吧,一个月才清理一次牙齿,怪不得牙齿会痛了。”
小方子红着脸不吭声。
沈荷却心中有数了。
像小方子这种牙痛,最好的方法便是清理干净,然后祛除邪毒。
她告诉小方子,若想治好牙痛,有三种。
一种方法是将陈醋和花椒准备好,然后煎水,放量之后用来漱口;二是在白酒之中加入适量的食盐,然后搅拌均匀让食盐融化,大火烧开之后冷却,含上一口留在口腔疼痛的部位,这样牙痛的情况就会立马得到缓解。
除了上述所说的之外,也可以进行按摩,用双手按摩合谷穴,也就是手背虎口位置,可以一只手按摩也可以用手指进行压迫按摩,这样能够有效的缓解痛苦。
最后,沈荷又强调道,这些方子只能治疗当时,今后若想要牙痛彻底治愈,必须每日坚持清理牙齿,早晚各一次。
小方子听后连连点头。周围的客人都纷纷议论起来,都是称赞沈荷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医术。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沈荷正要坐回去把碗里的粥吃完,注意到边上隔了几桌的大堂中间的那桌上,有个坐着的人正转身看着自己。
那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宝蓝紫金团花的缎面衣衫,服色鲜亮,瞧着像出自大富之家。那男子相貌生得也英俊,一双眼睛正望向自己。
沈荷不过瞟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吃完饭后散了各自回房,歇下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河道还是丝毫没有疏通的迹象,后头船只倒是越聚越多。众人纷纷叫苦埋怨之时,也不知道哪里传出的消息,说之所以封住水陆通道,是因为北燕的皇上眼见就要不行了,而太子尚年幼,怕生变乱,这才限制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