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瞧着陆泽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沈曼竟一时惊慌失措,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身旁本就底气不足的周天赐见状,也乖顺的跟着起了身。
办公桌旁是一个黑色单人沙发,陆泽挪步过去和衣落座,一双长腿肆意交叠着。
许是察觉到了对面两人的慌乱,难得一改往常气势逼人的样子,稍显亲切的勾唇客套起来。
“不用紧张,坐下聊。”
沙发前的桌面上搁着一壶茶,陆泽没半点拘束,像是自家人一般,娴熟的拎起茶壶倒了两杯。
一杯沿桌面递到沈曼面前,另一杯则捏在自己手里,要喝不喝地把玩着。
陆泽此举太过明显,这其中的意味想不明白都难,沈曼和周天赐对视一眼,心下了然的后者,忙不迭寻了个理由离开。
房门一开一合,屋内彻底剩下两人。
瞧着陆泽反客为主的模样,沈曼也壮大了胆子,虽说这栋别墅曾是陆泽名下的财产,但那也只是从前。
而现在这个屋子里,真正有话语权的人,是享有工作室百分之五十股权的她——沈曼,说的算。
这么想着,沈曼心中有了几分底气。
陆泽半靠在沙发上,对沈曼自我加油打气的过程佯装没看见,白皙分明的指尖搭在瓷杯沿上,看似漫不经心的打着圈。
“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了解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够配合。”
沈曼的暴脾气,陆泽早在三年前就见识过,眼下想从她的嘴里,知晓温川抑郁症的前因后果,就必须要放低姿态,让对方感受到十足十的诚意。
退一万步讲,就算感受不到诚意,也不能感受到敌意。
可尽管陆泽的本意如此,他从骨子里浸润出来的行为举止和说话方式,也会在无形之中给人施加莫大的压力。
以至于沈曼此刻突然有一种错觉,她压根不是来配合了解情况的,反而更像是做了坏事以后,被警察叔叔训话的。
两人之间,约莫有长达一分钟左右的静默,顶不住陆泽眼神中的压迫,沈曼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配不配合,怎么配合,还要看陆总您,想了解的是哪些事情。”
陆泽将茶杯搁在桌面上,同时掀眼皮去看她:
“你应该很清楚,是关于温川抑郁症的事情。”
果然,在听到“抑郁症”三个字时,沈曼拎着茶壶的手一顿,紧接着滚烫的水柱就偏离茶杯,流到了大理石的桌面上。
像是意料之中般,将一切都看进眼里的陆泽,此刻的眼底添了几分了然。
他快速抽出纸巾递过去,平静的看着沈曼慌不择路的收拾着水渍,末了还佯装淡定的回了句: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泽眯了眯眼睛,“温川十年前就查出患有抑郁症,如果没记错的话,从那个时候开始,你们两个就形影不离。
作为她最好的闺蜜,你会不清楚这件事情?”
“不清楚,我什么都不清楚。”
沈曼只顾得打消陆泽的怀疑,却忘记了自己演技拙略,越是着急解释,就越是在无形中认定了事实。
清新甘甜的茶香,传进鼻腔刺激着大脑,沈曼缓了一会儿,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刚结婚那阵,温川忙工作导致胃痛连夜住进了急诊,那时候的陆泽忙着制造花边新闻,对温川的病情佯装看不见,甚至是漠不关心。
怎么今儿个突然登门拜访,还胸有成竹的质问她十年前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