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锐利的鹰眼朝她扫过来,她顿时露出双目无神的表情,茫然地侧着耳朵朝门口凑过去,活脱脱盲人的神态。
“是谁来了?”
杨嬷嬷冷笑一声:“秦秀女躲在这儿干什么?让老奴好找。”
秦白栀一脸真诚地摸着脖子:“没事儿,就是上了个吊,没死成,让嬷嬷费心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实事求是。
她这么直白的回答倒让杨嬷嬷愣了愣。
“秦秀女既然进了太子府,就是太子府的人,生死不由你。明白吗?”
秦白栀满肚子腹诽,表面上却是毕恭毕敬:“明白!”
这种久居下位的人,要的就是尊敬服从的态度,满足她对权力的欲望即可。
杨嬷嬷又望了她一眼,突然眯起眼睛,神情一变:“你裤腰带上别着什么东西?拿给我看!”
按照竹简规则上写的,青衣仆人的要求不能拒绝,否则即死!
秦白栀额头渗出细汗:“杨嬷嬷,你确定要看吗?不大好吧。”
杨嬷嬷从一旁的随从手中提过灯笼,大踏步走过来:“太子府不允许出现不该有的东西!”
瞬息之间,杨嬷嬷高大的身影就笼罩住了她。
杨嬷嬷居高临下,神情如同鬼魅,话语里含着不容拒绝的狠厉,伸出干枯的手:“给我!”
看那诡异的神态,仿佛下一秒就要变成怪物。
秦白栀心跳如雷,缓缓地将手放在竹简上,空洞的目光虚虚地越过那张老脸。
“我刚刚上吊时,大小便失禁了。”
“所以我劈了块竹简当厕筹,擦屁股。”
举室寂静。
杨嬷嬷的身影定格了一瞬,脸上神色瞬息万变,既嫌弃又恶心、震惊,精彩至极。
看这反应,秦白栀稍微松了口气,就再接再励:“我还没擦完,你们就进来了,所以没来得及扔掉,就别在裤腰带了。”
“您要不嫌弃的话……”
话音刚落,杨嬷嬷就像触电般缩回手,往后退了几步:“粗鄙!恶心!啊呸!晦气!”
秦白栀暗呼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杨嬷嬷自己提出不要的,就不算她违反规则。
杨嬷嬷拢起袖子,一脸厌恶:“秦秀女,今晚该你侍寝了。把这脏东西扔掉,随我去太子寝殿。”
秦白栀眼睛一亮,正愁没法处置竹简呢。
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摸摸索索地拿着竹简,看似随意地一扔,实则正好撞到了杨嬷嬷的灯笼。
杨嬷嬷惊呼一声,手中的灯笼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
秦白栀故作惊慌地连滚带爬,摸向灯笼和竹简。
“扔到哪儿了?嬷嬷,没冲撞到您吧?”
杨嬷嬷咬牙切齿:“瞎眼的贱人!弄脏了我的灯笼!”
秦白栀委委屈屈:“我确实眼睛不好,没办法。”
杨嬷嬷嫌弃灯笼被弄脏,远远地站着不过来。
秦白栀摸到竹简,一把塞进灯笼里,嘴里念念有词:“还是烧了吧,免得玷污大家的眼睛。”
杨嬷嬷一行人不再言语,只是冷冷地盯着。
看样子,这个行为是在他们的允许范围内。
噼里啪啦声中,火光起,竹简渐渐变得枯焦卷曲。
终于,竹简化为一堆黑色的灰烬,焚毁了。
秦白栀内心长舒一口气。
烫手的山芋终于解决掉一个。
“走吧,别磨蹭了。”
杨嬷嬷冷哼一声。
秦白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随着他们走出了柴房。
走出后,秦白栀发现四周的环境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