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灯影璀璨。 众人皆停杯而视,目光所及,皆是一人。面面相觑,低声窃语。 素衣郡主举杯畅饮,好似未闻。 此时韩潇似是成了众矢之的,大殿之上,除了陈细君肯为她说上几句好话,其余贵女皆面色不善,不出一言。 毕竟排除异己,同流合污,是人之常情。 “丹柔今日这般清素,倒是显得雅致。”王后一声笑赞,便将殿中气氛重又带了回去。 席间开始有人应和。 “丹柔郡主闭月羞花,自是穿什么,都是顶美顶美的。”一位贵妇笑着,转脸去掐自己的闺女,让她面上的厌恶尽数收敛,露出谄媚的笑。 “郡主美甚,什么不敬王后,皆是该打!” 闻言,告状贵女面露难色,便不再言语。 “丹柔啊,本宫知道你素来不喜华贵,只是除夕佳宴,也当喜庆些才是。”王后说罢便拔下头上一支金簪,将她唤来,亲手簪在她的头上。 这便是王后对韩潇明目张胆的偏爱,便是亲女儿陈细君,也没这般待遇。 韩潇垂眸,指尖紧紧攥在拳中。 她知道,这份厚待,是母亲用命唤来的。 她后退一步,磕了一个响头。 “娘娘明鉴,丹柔衣衫清素,非是不敬,只是怜惜父兄边疆苦寒,除夕佳节不得回京团聚,这才变卖衣裳首饰,略尽绵薄,换戍边将士们一顿饱饭。” 说罢,她再行叩首礼,语气动容,显得诚意十足。 毕竟丹柔郡主卖惨求军饷这事,野史上可是记载了不止一次。 王后闻言轻叹,席间众人皆有种不祥的预感。 “丹柔如此为我大陈节俭,今日宫宴,倒显得本宫铺张了。”王后说罢便叫人取了银两,交给韩潇。 “本宫愿做表率,将半年俸银尽数捐出,充作军饷。” 此言一出,席间贵妇贵女不得不响应。 此刻可是谄媚王后,显出自己慷慨大度的好时机,众人争先恐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凑足了大军数月的开支。 “丹柔替父兄谢过诸位,只是方才所报之款,臣女已然执账姑姑记下,还请诸位三日之内,务必交齐现银。”韩潇再行一礼,心底却是一阵畅快。 众人确是将她恨得牙痒痒的,方才报款之时都往高处报,本以为无人记得清,随意交些意思意思便可,如今白纸黑字,却是再难抵赖。 待月上柳梢,宫宴已毕,韩潇刚欲告退,却闻王后柔声提醒:“丹柔啊,去前庭看看罢,今日是你兄长回京述职之日。” 韩潇闻言却是闪了泪光,向着前殿行去。 时候已经不早,前朝谋臣们早已退散,此刻唯有少年将军跪在殿前,汇报边关事宜。 忽闻脚步声急促,陈王抬眸看向殿外,见韩潇静立等候,殿外寒凉,开始下起了大雪。 “韩彦,今日除夕,早些归家罢,剩下的明日再说。”陈王笑道。 韩彦领了命,抬眸向殿外望去。 素衣少女衣衫单薄,撑着红纸伞,纷飞雪花中隔空而望。 “兄长!”韩潇含泪激动道。 她紧咬下唇,本欲忍下泪意,泪水却是一个劲地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仿佛方才的高傲皆是伪装,所有的算计都是故作坚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此时土崩瓦解。 也许在别人面前她是个不可一世的丹柔郡主,只有在父兄面前,才是将军府的小姑娘。 “傻丫头,大过年的,哭什么?”韩彦轻轻刮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小鼻子,眼底泛出一丝心疼。 “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他将背上的披风扯下,披在她身上。 见她泣不成声,便欲像小时候那样,学着大人的声音逗她玩,却发觉嗓音沙哑,再也不似曾经。 “潇潇别哭了,阿兄给你带了最爱的桂花糕,城南钟鼎阁的,这会儿应该还热乎着。”他忙手忙脚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将它捧在手中。 “你怎的,将桂花糕揣在怀中面见陛下。”韩潇见他面容慌张,十分有趣,不觉转涕为笑。 “这不是,嫌天冷,怕凉了。”他挠挠头,拍了拍她的肩,一头钻进她的红纸伞下。 “走,今夜除夕,回家放鞭炮!” 大雪漫漫,红纸伞下,兄妹二人在阵阵爆竹声中缓缓而行,穿过宫巷,便到了街市。 平日热闹的街市此时格外冷清,韩潇吃着桂花糕,不觉想起远在边关,未能同他们团

聚的父亲。 “阿兄,”她垂眸看向天边寒雪,眼底尽是担忧, “父亲腿上的旧伤如何,每至下雪天,还疼不疼?” 她不敢看阿兄的脸,怕察觉出他的谎言。 “安心,父亲他老人家身子硬朗得很,区区腿伤而已,又能奈他何?何况有你制的膏药,腿疼之时敷上一贴,便瞬间不疼了。”韩彦面上带笑,笑得爽朗。 君湘注意到韩潇眼神失落,想必是觉察到他的谎言。 “那小妹你呢?一个人在京城过得还好?有没有想阿兄?”他语气上扬,转移话题之余,也想逗她笑笑。 “阿兄安心,我在京城一切都好,王后待我如亲女,公主待我若亲姊,我在这儿吃穿不愁,没什么可担心的。”她挤出一抹笑意,眼底却是闪了泪光。 “一切都好?可是为兄却见你瘦了不少。”他垂眸看向她,眼底尽是心疼。 韩潇沉默不语,兄长一年唯有年关之时方可回京述职,她同父亲,也已经数年未见了。 想来现下,父亲日日忧思,满头的青丝,当是白了不少。 “傻瓜,如有难处,定要告诉阿兄,不可独自流泪,知道吗?”韩彦交代道,随即变着法子哄着她,两人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回到将军府,刚进了里院,便可闻一阵香气扑鼻,骨汤伴着腌肉的芳香飘入二人鼻子里。 韩彦随即飘去伙房,端了两碟小菜上桌。 “小妹啊,这新厨子手艺当真不错。”他将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边嚼边道。 “哪来的新厨子?”韩潇一歪头,不解道。 她忙跑进伙房,见到了穿着围裙,埋头切菜的楚弥骁。 他身形高大,倒是同这小小的围裙格格不入,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忍着笑意,掀开锅盖,见到其内煮着的肉馅饺子,嘴角涎液顿时垂了下来。 “盖上!”他语气阴冷,此刻却显得有些傲娇。 “好好好,都听新厨子的。”她调侃着,便在一旁添着柴火,打打下手。 “放着罢,等会我来加。”他话音未落,却闻韩潇一阵猛磕,似是被呛得喘不过气来。 “傻丫头。”他忙将柴取出几根,将锅盖掀开片刻。 “郡主,可有烫伤?”他上前拉起她的小爪子,细细观察着,却见她脸颊被熏得微黑。 “傻瓜,日后不会做的事,不许勉强。”他掏出帕子为她擦拭着,眼底不禁尽是宠溺。 “菜好了,我来端出去。”她脸颊微红,心底许是一阵小鹿乱撞,接过帕子慌忙擦了擦脸,便转身去端菜。 “此等小事,怎能劳烦郡主。”他顺手揽住她的腰,却发觉她并未抗拒。 楚弥骁微微一愣,随即心底仿佛乐开了花。 “若是如此,再进一步又如何?”他这样想,便侧脸轻轻移向她的脸颊,看见她闭上了双眼。 红唇相交在即,忽闻门外一声呼唤,韩潇忙抬手捂住他的嘴。 “小妹,汤好了吗?阿兄好饿~”韩彦不合时宜出现在门外,缺觉楚弥骁眼神中一阵阴冷。 “阿兄稍安,这就来了。”她轻笑一声,抬眸看了一眼楚弥骁,见他神色阴沉,便趁韩彦不注意,踮脚抚了抚他的头,不慎将他束好的秀发揉得一团遭乱。 “郡主快去罢,莫让少将军等急了。”他不失尴尬地笑了笑,转头便去招呼锅中的饺子。 年夜饭桌上,楚弥骁做了一桌好菜好饭,搬了把椅子坐在韩潇身旁。 韩潇见他辛苦,便夹了只鸡腿放进他碗中。 却仍止不住他眼神中的敌意,此刻他眼神直直盯着韩彦,像只炸了毛的小狗。 “阿兄,他可不是什么厨子,他可是……”楚弥骁斜眼看她一眼,她忙欲言又止。 兄长长期同景国交战,最是痛恨景国之人,如今若是被他知晓楚弥骁景国三公子的身份,难保他不会拔剑。 “他是我一个朋友。”她灵机一动道。 这样一解释,韩彦倒是生出几分愧疚。 陈国连年交战,清贫人家的男儿大多奔赴战场,侥幸留下的,大多也成了孤儿。 韩彦抬眸看向楚弥骁,眼神中多了分怜悯,想必是将他当成了留守京城的孤儿。 “为兄知道了,小兄弟,日后可将将军府当成自己家,什么时候累了,饿了,便来此处,定会有一碗热粥。”他端着酒走向楚弥骁,向他敬了一杯。 楚弥骁眼中敌意更甚,心底仿佛在说:“这是将我当成了乞儿?” <

> 韩潇轻叹一声,大过年的,好好吃饭不行吗? 看着兄长的身影,她却又不觉担忧起来。 来年年关,可能再见?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别多想。 除夕之夜,将军府中,温馨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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