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如既往的清晨时间,十六夜被闹钟叫醒了。心里早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还是不死心地瞄了一眼时钟。 3月2日,星期二。今天日程安排,依然是期末考试。 “啊啊啊啊可恶啊!” 十六夜在床上滚了不止十六圈,已经觉得头疼得不行了——生理以及心理层面的双重头疼。 一直念想着昨日的羞耻二连败,以及毫无线索或是踪迹可循的时间循环,整晚上她都没能安心复习。无论是笔记还是知识点,都好像只是从眼前扫过去了而已,完全没有留下半点印象,不止没能做到遗忘知识点的查缺补漏,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把还记得的那些内容全忘了 就算是放下本躺到床上,满脑子也还是塞满了这些有用没用的东西,完全无法入睡。辗转反侧了好几个小时,直到破晓将至,她才好不容易睡着。 好不容易睡着……结果还要在大清早的时候听到催命咒语般的闹铃声,这简直是酷刑! 说真的,就在醒来前一秒,十六夜还在幻想着,说不定一觉醒来后,她就会回到正常的3月1日,继续快乐地享受这堪堪开始的春假。 既然是春假,那当然要释放自我。她都想好了,要放肆地去东京、去箱根、去千叶,把整个关东都玩遍,这样才能抚慰在第二次的3月1日中遭遇到的心理创伤。 但是毫不意外,1日不会如此轻易地到来。她的期待尽数落空,早已设想好的美好计划也就此远去,远远地冲她招手,简直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妄想。 愤愤拆开两粒布洛芬胶囊,随手就着牛奶一起喝下。十六夜晃了晃脑袋,痛感的源头似乎也随之晃荡了一下,游荡在她的脑海里,着实恼人,只希望药物快些见效。 大口大口啃完今日上午八点就将超过保质期的炒面面包,把杯子里最后余留的一点点牛奶一滴不剩地喝光,十六夜抄起背包,用力关上家门,闷头冲下楼,脚步声踩在台阶上,沉重的咚咚声差点让整段台阶都为之颤动。 “我还以为是哥斯拉走下来了。” 二口倚靠在楼梯扶手上,玩笑似的对着十六夜打趣,不忘悄悄往旁边躲闪一点,生怕与急匆匆下楼的她撞上。 “哥斯拉在陆地上可活不下来。”十六夜故作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他穿着的深绿色西装校服,“二口同学今天不跑步去学校吗?”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想了想还是坐电车吧。” “这样啊……” 十六夜莫名想在这时候摆弄一下自己身为时间旅行者的优势,譬如像是果断地对二口说“今天绝对不会下雨”或是“今天会从几点开始下雨你要注意一下”之类的,以此收获对方的敬仰目光。 那肯定帅透啦! 但眼下的问题是,她并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下雨——她都不记得今天是不是真的下雨了。 真不怪她记性不好。上一次的3月2日,对她而言已经是十六天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困在时间循环里,怎么可能用心去记住这种小事。 错失了这么一个绝妙的装逼机会,真是太可惜了! 十六夜懊恼地走在通往车站的路上,悄悄攥紧了不甘心的拳头,暗自期望自己这点微妙的小情绪千万别被身旁的二口发现。 作为住在同一幢公寓、且只隔了一层楼的邻居,相差了一个年级十六夜和二口常会在上学途中遇到彼此,一起相伴走到电车站。伊达工业高中与白鸟泽学园恰巧坐落在截然相反的方向,偶尔无聊的时候,他们也会赌一赌究竟是谁的列车会先来。赌注一般是公寓楼下的便利店卖的碳烤鸡丸串。 迄今为止,二口还欠着她两串鸡丸串没有兑现,说是准备学期结束后一次性结清,她可期待着呢——打破时间循环的动力又增加了一点! “你昨天没睡觉吗?”很忽然的,二口这么对她说,“看起来脸色超烂的。” “唔……是吗?” 昨天也被美代这么说了,虽然昨天上午的心理状态和现在截然不同就是了。 十六夜捏了捏自己的圆脸。她今天没怎么好好照镜子,只粗略地把一头乱糟糟的短发梳顺了而已,也不知道二口看到的自己究竟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尴尬地讪笑了几声,她搪塞着:“复习得太晚了而已,毕竟这几天是期末考嘛。” 这个完美的借口昨天就用过了,但并不影响她二次利用,她的良心也不会因为这点小谎而作痛。 “这样啊。”二口露出了一点怜悯的表情,“不愧是白鸟泽的学生,真是用功。不过你们的期末考试也太早了吧?我们要到下周才开始考试。” <

r> “呃……是嘛。” 现在十六夜的良心有点痛了——她昨天一点也没有用功! 也许上一次的3月1日她真的努力读了,但昨天的她满心想着自己的失败经历,时不时还会因此发出懊恼的哀嚎声,甚至直到这会儿还在苦恼着除了考试以外的一大堆事情。 她根本都不敢去思索考试这回事,哪怕只是简单想一想,她都感到绝望。 这回她的成绩和排名一定都会变得超级糟糕。看来还是要找个好时机好好复习,等下一回的期末考试再…… ……不对不对不对! 十六夜用力甩甩脑袋。 她怎么还开始肖想起了再来一次的3月1日呢,真是罪过。 绝不能重新再来一次了。就算是要背负着高一期末考试的垃圾成绩,她也非得要闯破时间循环不可! 十六夜第无数次下定决心。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一个不算盲点的盲点。 倘若打破了循环,那么昨日的失败就会被正式印刻在过去之中,彻底变成无法撼动的历史。既然如此,她就必须点做点什么消磨自己曾犯下的窘迫了。 这么想着,十六夜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到了二口的身上,偷摸摸地打量着他,想要对他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有点说不出口。正纠结着,却先被二口看穿了:“你有事要说吗?” 他比十六夜高出了大半个脑袋。从一米八以上的高度望去,身旁少女不时投来的目光分外显眼。就算再怎么不在意,也很难彻底忽视。 当然了,十六夜对此毫不知情,反倒是因为被二口看穿了而感到莫名心虚。小家子气地扭捏了一会儿,她总算是鼓起了勇气。 “是这样的。”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这是……我朋友的事。” 是有勇气,但不太多。 这样的开篇,不意外的让二口翘起了嘴角。他故作恍然大悟般夸张地点着头,话语也拖长了。 “你的朋友啊——” “唔……”她有点慌了,“你在怀疑我吗!” “没有没有,我可没提出异议。” 二口认输似的举起双手,无奈耸肩,却依旧带着那抹意味不明的微妙笑意。这幅模样姑且算是糊弄住了十六夜,她继续说了下去,以“我的朋友”的角度,把昨天发生在山道上的尴尬情况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总之,如果二口同学是那位被我……的这位朋友扯坏校服的倒霉蛋,你会希望我……的朋友怎么补偿你?” 这就是十六夜想要解开的困惑。 她尝试代入到自己的情景去设想,可身为事件的当事人,十六夜实在很难跳脱出“扯烂他人校服”的罪人身份,思来想去,还是会觉得自己想好的补偿方式是最好的——即向对方赔偿校服的购置费。 “如果是我的话,倒是不太想要钱。”二口摸了摸下巴,深思熟虑似的说,“而且对方也说没事,估计没有放在心上吧。参加体育系社团的家伙,多少有点神经大条。你让你的朋友也别太放在心上就是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十六夜还是忍不住追问:“为什么不想要钱呢?”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一次意外而已,收了钱反倒变得很奇怪。怎么说呢……感觉变得超级具象化了?” “是吗?” 十六夜眨眨眼。听二口这么说,她好像也觉得收钱是挺怪的。 “但是但是!”她匆匆忙忙地说,“就这么不管的话,我会觉得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会很不安诶!” 不知不觉之间,十六夜完全丢掉了“我的朋友”这一并不完美的伪装,幸好二口似乎也没有留意到这突兀的人称变化。 他无奈地挠了挠头:“会觉得不安啊?唉,好吧,那就……” 疾驰而来的列车声打断了他的话。回头一看,原来是驶向白鸟泽学园方向的电车到站了。 “你的车到了。”他轻轻推着十六夜的肩膀,“快走啦。” 十六夜也回眸瞄了一眼,脚步却依然踟蹰着,有些不情不愿似的:“我等下一班车就行。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我必须得听完二口前辈您的建议!” “你不怕迟到吗?快点上车。” 二口推着她走向月台的另一侧。 “你又不是非得待在这里听我说完不可,待会儿我会把要说的话发消息给你的。亏你还是白鸟泽的,今天怎么净在犯蠢?” 玩笑般的揶揄话语恰在十六夜踏入车厢时说到尽头,车门“嘭”一声关紧,把坏笑着的二口关在了外头。尽管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十六夜还是冲他挥手道别,

这才找了个空位坐下。 二口的消息正是在坐下后不久传来的。 「二口:要是觉得不安的话,就找个机会正式地对方道个歉?也不用赔钱,足够诚心就可以了。反正我是觉得已经没事了啦,估计对方也没怎么在意。这么做主要还是让你朋友觉得安心一点。」 “诚心地、正式地道歉啊……”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于是,在崭新的又一个傍晚,十六夜再次站在了乌野高中的校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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