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后百年大寿,指的并不是溟后一百岁的大寿,毕竟林珏都一千多岁了,身为其生母,自然不止百岁。
天源大陆因修炼原因,境界越高者寿命越长,乾天境强者甚至可以活到万岁。
于是与其像境界低的百姓一年过一次诞辰,境界普遍高的王公贵族们都会选择一百年过一次寿辰,故而也就称为百年大寿。
而溟后,作为溟族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尤其在如今溟皇闭关之际,可谓是权柄在握、一人独尊,其寿辰自然各族相拜,万人同庆。
身为羽族皇女的左清川,由于各种主观或客观的原因,也在各族前来拜贺之列。
而林生、林珏作为溟后的儿子们,理所当然得出席溟后寿宴,不仅要盛装参与,还得千般心思准备寿礼,万般恭贺溟后日月昌明。
叶为鱼,作为唯一和此等盛世无甚关系的人,被半是自愿半是强制的拉到了溟族皇城。
此时,正和林生漫步在皇城主街上,极其烦躁的感受着城内溟后大寿将至的喜庆氛围…
方才被传送阵送来溟族皇城之后,叶为鱼和林生便与林珏他们分道扬镳。
左清川自然需要回到羽族祝贺队伍中。
林珏和林生八百岁成年之后,也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自然也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盘。
本来叶为鱼想趁机溜走,奈何玄烛圣莲如今的主人,实在是死皮赖脸、厚颜无耻…
于是便有了现在,叶为鱼与林生并肩散步于皇城街上,一同回到林生府邸的景象。
老实讲,叶为鱼实在不想和林生在一块儿,尤其此人是玄烛之主,又是她仇人的后代,让她每一分每一刻都觉得愤懑不平、咬牙切齿。
更为致命的是,这家伙如今不知因何缘故,对她殷情极盛,让得几百年间没怎么和外人相处的她,每一次接触都如同针扎般不知所措、坐立不安。
郁闷烦躁间,一根精致的糖画被身边人递到了眼前。
林生开口问道:“要吃吗?”
糖画是精心刻画的白鹤衔桃之样,倒是应了溟后百年大寿之景。
薄如蝉翼的焦糖在阳光沐浴下晶莹剔透,熠熠生辉,想必口感也是阳光般融融甜蜜...
可惜,她永远也尝不到是什么味道。
叶为鱼一个眼刀过去,不耐烦道:“你难道不知道吗?被割了舌头的鬼,是没有味觉的。”
或者说,所有的鬼,都没有什么味觉…
眼前那只拿着糖画的手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僵硬的收了回去。
“抱歉,我以为…”林生有些干涩道,他其实一直在逃避,不想也不敢去深究这件事情,却被叶为鱼突兀又无情的扒拉了出来。
“你以为我死而复生?”叶为鱼打断林生,“我若真死而复生,还会被玄烛如此控制?我不过寄居于玄晖的残魂罢了…”
想了想这个说法一点儿也不准确,改口道:“或者说,玄晖便是我,我便是玄晖。”
这也是为什么,叶为鱼对玄烛无可奈何,也解答了为什么她被千刀万剐依旧可以存留于世,为什么明明有着灵体却无法使用灵力。
少女语气很是平淡,仿佛所说与她无关,只是陈述一个不太要紧的事实。
林生却心头一紧,手里的糖画棍子因紧握被折断,晶莹的焦糖擦着手指滑落..
他下意识想去抓,却还是晚了一步,空空留下了一手的粘腻。
“咔嚓!”
糖画跌落地面,精致的白鹤衔桃碎成一片一片…一切终究晚矣,覆水难收。
叶为鱼被这动静惹的偏头,便看见林生一脸的寂寥沧桑,虽不知道这家伙又犯了什么病,不过既然她不痛快的人吃瘪,那她就很是痛快,于是很是愉悦的嘲讽道:“这就被吓得握不住东西了?还以为溟族人都多大胆子呢。”
林生眸子深深沉沉对上叶为鱼的目光,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般,珍重接话道:“我不是…”
可话没说完,一道洪亮熟悉的声音突兀插了进来,淹没了林生犹豫不决的后半句。
“哟,这不是我那尊贵的好二哥吗?”
出言之人,自是秘境崩坏之后,提前回到溟族皇城的林默。
“这还带着你那姘头呢?”林默从街的另一头走过来,后面还带着当初在雾山对林生大打出手的一干人等,甚至更多,将叶为鱼俩人的去路堵的死死的,“一月不见,好二哥只想着美人在怀,流连在外,可把弟弟我想的日夜难寐,衣带渐宽呐~”
叶为鱼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兄弟阋墙的戏码,之前高高挂起不太在意,如今几番卷入,倒也好奇为何林默和林生如此敌对?
若说为了权利,最有可能继承溟皇位置的,乃是身为嫡长子、贤名在外的林珏,他俩不去和林珏斗鸡眼,反而窝里横,真是奇了。
若不是为了权利,身份地位乃天定,就算林生不是溟后亲子,同为溟皇之后,在没有继承溟皇位置的情况下,没有谁比谁高贵一说。
况且,这不是溟后亲子的身份,怎么说也是溟后觉得膈应,也用不着身为儿子的林默来争对到非杀死对方的地步不可。
哪怕真不爽林默非亲生,也可以私下稍微挤兑,如此明目张胆,对林默本身来说,可是半点儿好处也无。
思索间,方才被打断话头的林生,已经利落干脆的和林默等人交起了手。
皇城主街本人来人往,此时都纷纷避开一边,以免遭池鱼之殃。
叶为鱼虽身在战圈之内,因着被林生灵力护的很好,倒没想着像其他人一样避开,而是悠闲观察着林生以一敌多。
不得不说,林生除却溟族公子这个让她恶心的身份,其皮囊、修为、身手真真没什么好挑剔的。
难道林默是嫉妒林生长得好,修为天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