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叶为鱼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忽而恣意狂慢的大笑,笑得眉眼弯弯,笑得浑身颤颤。
笑停,叶为鱼期身靠近,茶白袖摆抚上林生劲瘦的腰间,红唇仿若贴在林生耳畔,别有一番旖旎暧昧,“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女。”
一字一顿悠悠灌入耳中,若猫爪挠痒,似蝶翼轻颤,触着林生许久未曾跳动的心弦。
林生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女,忍耐着浑身上下疯涌的刺痛,细细在心中描画着她如今陌生的眉眼,声音温柔一如往昔:“是吗?那如今进入秘境的这些人,怕都要空手而归了…”
“归?”叶为鱼向后挪了挪,耳坠子又重新化成了猫咪在她怀抱间悠闲的摇着尾巴,“他们想出秘境,那也要看看我家昭昭,同意不同意了。”
言语间,白金光斑自叶为鱼周身起,映在周身玻璃碎片里的场景突然全部变换…
赤红大片大片漫上,如血如朱,染红了秘境里所有空间的天空。
血天之下,漆黑枯木自骸骨累累中丛生,如地狱鬼爪,扭曲张扬的伸着枝桠,阴阴森森看不到尽头。
枯枝败桠间,用红线挂满了一柄柄滴着血的刀,和着淅沥沥、绕满黑气的雨,飘飘洒洒。
亮如白昼的刀面上,印着哭嚎扭曲的鬼脸,风动间,发出细细嘶声竭力的尖啸声。
一轮满月悬挂高空,如同神明,无情漠视着满目诡谲怪诞。
置身于秘境的众人皆是被周身环境的突然转换,骇了一跳,嘈嘈切切议论声在紧张情绪中越来越密集,似乎这样便不会被眼前诡异之境所吓到。
李台星灵力护体,脸色凝重,作为领导者灵识传音道:“各位,保持冷静,静待其变。”
“保持什么冷静,先是热的发慌,现在又和进了地狱一样,结果闹了半天,神女的影子都没见到。“万兽族为首的一精壮男子,显然不是方仙族天命之子的拥趸,万分暴躁的发泄着脾气道:“你们方仙族到底会不会带路?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想私藏神女,故意扭转阵法,引我等来这鬼地方?”
“是啊,是啊,你们方仙族居心何在!”身后万兽族众人显然都是暴躁性子,有了出头之鸟,立马跟上声声附和。
“兜兜转转,你们方仙族到底知不知道神女在哪里?“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如今可好,神女找不到,出也出不去,你们天尊怎么教出你们这帮废物。 “
议论纷纷,方仙族也不是吃素的,李台星身边一白袍年轻人,直接提剑怒指最先发话的万兽族为首男子,“怎么,苏遥,管好你的狗腿子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儿你上啊!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别觉得别人也和你们一样。“
“你,“苏遥本就怒气冲冲,被这句话一点着,哪里还肯善罢甘休,直接撸起袖子,猩红灵力狂溢与剑气对峙,”想打架就直说,劳资看你们不爽很久了!“
其他方仙、万兽族以发话之人马首是瞻的众人,自然或是提剑或是猩红爆发追随,一时间两族间剑拔弩张。
左清川本就被眼前诡异景象吓的小脸儿煞白,如今方仙、万兽两族闹崩,她更是心中惶惶,小手紧紧攥着林珏袖摆,狠狠抿着双唇,想出手阻止纷争却又害怕徒惹是非。
林珏覆手轻声安慰着左清川,冷静观察着四周,心中不安,因为明明之前还在队伍中的林生、叶为鱼俩人,在光门之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他可以肯定,如果他进入秘境,那么林生一定也会进入。
可为何却消失不见了?若是遇见什么危险… 只是如今他都如困兽,自顾不暇,如何能抽身顾上林生安危。
林珏眉头紧锁,强迫自己更加冷静,思考着破局之策。
忽而,方仙、万兽族纷争顿停,嘈杂议论也骤然消失。
在左清川剧烈拉扯衣袖中,林珏从沉思回神,顺着左清川的目光望向血红天空。
一行赤金大字显于诡秘赤红天幕:
‘持刀以死斗,犹存于世者,可得神女之恩赐’
隔着镜面,这一行字也映入林生黑沉沉的眸子。
“阿鱼,你想干什么?”温柔却又暗哑的声音自林生口中问出。
“如你所见,”叶为鱼有一搭无一搭的撸着猫咪,唇角勾起的笑更加恣意张扬,“当然是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为什么?”林生问。
叶为鱼歪头,无辜杏眼里白金眸子流光溢彩,“不觉得甚是有趣吗?”
林生沉默。
有趣吗?他不觉得这是叶为鱼,或应该说他熟悉的叶婉宁会做的事情。
与其说她在以滥杀无辜为有趣,不如说她更像是以利益诱之,达到某种目的。
这个目的便是‘所有受利益引诱者死’,而其中利益恰恰和神女之说有关,一切就像和传闻中神医王以神女设局引得神医全族殉葬一样。
只是,比起神医王,叶为鱼如此做法,更像是对于受‘神女之说’引诱的人,发泄厌恶、愤怒以及更多不可言明的黑暗情绪,而产生的报复行为。
报复吗?想起叶为鱼在溟族林珏营帐里的不顾礼数,口出妄言,处处透露着对他们溟族的不敬厌恶;还有她对天尊的言语揶揄,以及对天命之子的不屑一顾,如今想来竟都是她如此行事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