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喂饱了的野兽舔了舔厚厚的爪垫,将自己的猎物枕在身下,粉红色的舌头舔干净嘴巴周围的血迹,合上眼睛咂摸着嘴巴睡着了。
野兽向来是不太在意他的猎物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生来就那么尊贵,拥有顶级的猎食能力,也有漂亮的毛发,矫健的体魄,走到哪里都有无数的猎物对他俯首称臣,将他的掠夺视作恩赐。
所以他也习惯性地认定这个猎物也是和其他的那些同样的想法。
他也慢慢地忘了要追问林清也,谢扬说的那些不太开心的琐事究竟有没有过去,对林清也究竟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因为林清也看起来实在是太正常了。
她甚至记得每天给纪云生发那只叫“糯米糍”的布偶猫的近况,每次顾时晏随口问起来,林清也对糯米糍的表现如数家珍。
比对他顾时晏都上心。
但是顾二爷自认为是一个很大度的人。
这种大度表现为他不跟一只猫一般见识。
甚至中间他还跟林清也一起去了一趟医院看魏南风。
魏南风早就已经瘦脱了相,但瘦弱之中还带着一些水肿,看到他们进来就想从病床上起身,被林清也一把按了回去。
顾时晏亲耳听到医生叹了一口气,“现在适配的骨髓不太好找,纪医生是你们的朋友吧?他也在帮你们找骨髓,但是……”
后面的话医生没有说。
倒是魏南风看起来还是温和如春风,“多谢医生费心,没事,我知道这种病的死亡率是很高的,能治就治,治不好也是我的命。”
他坦坦荡荡,只是说到“治不好”三个字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握着他的林清也的手紧了紧。
他转过头,对林清也挑了挑眉,想要逗她一笑。
明明病房里不止他们两个人,但他们两个好像旁若无人。
顾时晏站在旁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自己在会所里以为魏南风是个骗子对林清也做的那些混账事,还是不由得有点心虚。
“你们尽力找,要是里没有你们就从别的地方找,只要你们能给我找到个人出来,让他出价,问他要多少肯捐。”顾时晏摆手,一锤定音。
医生诧异地看了顾时晏一眼,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小伙子居然敢说这样的大话。
但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这种话不管是真是假,对于病人来说至少都是个好消息。
医生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林清也掂了掂放在床头的热水瓶,发现里面没有热水了就嘱咐了一句,让两个大男人在病房里好好相处,像极了妈妈交代家里的两个小儿子不要掐架,自己拎着热水瓶走出了病房。
一楼的热水房里雾气缭绕,开水从里面滚滚落下,砸在热水瓶狭小的空间里,发出隆隆的声响。
林清也思索着顾时晏刚刚的话,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就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