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似水,从半开的窗户斜斜洒落,凉凉的夜风撩动轻纱幔帐,屋内灯火摇曳。
桌角摆放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含苞待放的桃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桌面上,十几只陶瓷小药瓶一字排开,上面刻划着的字迹清晰可辨。
蟾皮、狼毒、曼陀罗、砒石、鹤顶红……
这十几只小药瓶里装着的,每一样都是剧毒之物,且经过精心提练,只需极少的剂量便能致人于死地。
一位白纱遮面的少女,端着个青花瓷碗走了过来,在桌前的蒲团上盘腿坐下。
她将瓷碗放在桌上,挺直了腰板,抬头深吸了好几口气,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面色凛然地逐个拿起药瓶,把瓶中装着的形色各异的毒药悉数倒入碗中。
兑水搅匀之后,少女端起了药碗,伸手揭开面纱,露出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她的皮肤是怪异的乌青色,嘴歪眼斜,十分丑陋。
深深地望了那碗散发着怪味的毒药一眼,少女一咬牙,仰头将毒药悉数倒入口中。
“啊……”
药碗自手中滑落,少女发出痛苦的呻吟,搂着肚子倒在地上,乌黑粘稠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啊!痛,好痛,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少女疼得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很快便七窍流血,奄奄一息。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少女脸上,原本一动不动了无生机的她,却突然长吸了一口大气,接着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此时旁边若是有人,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看起来已经死透了的一个人竟突然活了过来,能不让人吓尿?
然而姑娘却是一脸懵逼,困惑地摸着结满黑色血痂的下巴,扯着嘴角嘀咕:“他大爷的,刚才发生八级地震了?姐姐我明明被横梁砸中,竟然还好端端地活着呢?真是福大命大躲过一劫呀……唉呀我去,这这这,这是哪儿?”
少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环视屋内。
陈旧的屏风,古朴的铜灯,还有桌上那把照物模糊的铜镜,这复古的装饰和摆设……怎么回事?姐姐我来到古代了?
愣了半晌,少女抱头冲出屋外,望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目瞪口呆。
“这下狗血了,姐姐我居然穿越了,还浑身臭哄哄的,难道是刚从粪坑里爬出来不成?真是哔了狗了……”
少女骂骂咧咧地跑到溪边,也不管春天的溪水寒凉,一头就扎了进去。
在冰冷的溪水里泡了半天,才勉强接受穿越这个事实,打着哆嗦爬上岸,铁青着脸无可奈何地回到简陋的小屋,在一只旧衣箱里找了身粗布衣裙换上,一屁股坐在桌旁蒲团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冷静啊,冷静,云沁雪,你可要冷静。”
“整栋教学楼都塌了,你的肉身说不定已经被压成肉泥了呢,能够穿越到这里重生,简直是上天对你最大的厚待……”
“厚待,厚待个毛线啊,姐姐我究竟得罪了哪位神仙大佬,把我弄到这样一个落魄的大小姐身上,实在是太悲催了!”
沁雪一边嘀咕,一边打量着老旧的屋子,扫了一眼桌上那排五花八门的药瓶,脑海里立即闪现出少女义无反顾地喝下毒药的那副场景。
“解毒?唉哎我去,这毒究竟解了没有?”云沁雪急切地扑向梳妆台,一把抓起桌上的铜镜。
话说原主拼死喝下自己调制的毒药以毒攻毒,究竟成功没有?若是没成功的话,她想她会毫不犹豫地再去跳河死一次的,毕竟拖着一副病体在古代苟延残喘还不如死了干脆。
缓缓将铜镜转向自己的脸,定睛一瞧,顿时松了一口气,明眸皓齿,长得十分不错,放现代妥妥的校花级别。
嘿嘿,少女满意一笑,将铜镜扣在桌上,目光一扫,便看到一只无比熟悉的黑色手袋,赫然摆放在地上。
这只手袋不过iad大小,通体黝黑,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浮光,材质十分奇特。
她在现代就没少研究过它,无比的轻盈柔韧,就是再锋利的尖刀都无法割破分毫,还可自由伸展,收起来不过鹌鹑蛋大小,可以握在掌心,撑开来到底有多大沁雪心里也没有底,只记得她曾经往里面塞过一只最大尺寸的拉杆箱。
这都不算神奇,最不可思议的是,只要放进去过的东西它都能够复制出一份一模一样的来。
比如里面装过,那么把手伸进袋内意念一动,里面便会出现本一模一样的来,钱钞也是如此。
没办法,就是这么的神奇。
所以云沁雪虽说是个孤儿,可她在现代的日子过得却比谁都舒坦。可惜这样潇洒滋润的日子她还没过够呢,居然特么穿越了!
唉,天妒英财啊!
沁雪捡起手袋,拿在手里摆弄着,脑子却不由地犯起了迷糊。
姐姐我这究竟是魂穿还是身穿呢?身穿的话不大可能吧,几千斤重的横梁当头砸下,那具小小的身躯变成啥样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