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为什么?”
“不要丢下我,哥哥,我会好起来的,真的,不要走,哥哥不要走……”
……
慕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站着练剑竟然也能分心,甚至听到不久之前那个梦里死在大火中的女孩的声音。
他恍惚回神,离他三步远之外,站着的付识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慕容哥哥,你刚刚是顿悟了吗?”
“……”慕容本来就觉得自己在练剑的时候居然分心,很羞愧,对上付识花的话,一时间尴尬极了,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问道,“付师妹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啊?”付识花看着慕容突然红脸,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只是俊朗的少年在晨光之下绯红的脸太过好看,竟然让她分不心神,思考其他,她痴迷地看着慕容,走近,却撞上了他布下的结界,“没,没什么……”
“你的脸红了,”慕容抬手,撤掉结界,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碰了一下,“这里会烫吗?”
“……”付识花原本因为慕容摸了自己的脸而心潮澎湃,一颗少女心不知道里头一下因为激动撞死了多少头小鹿,倏然听到他这一句,心忽然凉了下来,他在确定些什么?
见付识花不答,他又转手,按在付识花左胸上,感觉到她心脏极不正常的心跳。
“……”付识花虽然心寒,可生理上却忍不住为慕容的举措而脸红心跳。她正要开口,便听见他疑惑的声音:“你也生病了吗?”
“不……”付识花正要开口,却眼尖地看见辜苏拿着剑从房中走出的身影,“慕容哥哥……”
“不?你是说你没有生病?”慕容疑惑,“可你的心跳,比方才还要不正常。”
“我没有,哥哥,这,这是因为,我,我……”付识花看起来羞涩极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慕容哥哥,你先放手,辜苏师姐来了……”
慕容闻言,转头,果然看见辜苏倚着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他下意识在她的视线里脸红了起来,然后走到她面前,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脸红红地看着她。
付识花看着慕容转头走开,忍不住鼻尖一酸,她吸吸鼻子,然后朝辜苏露出一个笑容:“我……我们……师姐,我们没做什么……只是慕容哥哥他有事要问我而已……你,你不要误会。”
“误会?我当然不会误会。”辜苏伸手,学着慕容刚刚的姿势,按在他心口上,“你的心跳,好快啊,师兄?”
“是……是吗?”他颤抖一下,垂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像是渴求她放过自己。
辜苏点头,又把手移到他脸上,轻柔地抚摸:“是啊,很快很快呢,师兄,你的脸,这里,好烫啊。”
“是……是吗?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帮我治好吗?”
“治好?为什么要我来治好你呢,师兄,你难道没听过,久病成良医吗?只有和你一样的,付师妹,才能和你同病相怜啊,师兄,我,帮不了你呢。”她说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然后,把手收回,拿出一方帕子,一根一根缓慢地擦拭自己的手指,然后用灵力把用过的帕子碾成微末,“辜苏就不打扰师兄了。”
慕容茫然地看着她,像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嫌弃自己,他想要拉住越过自己走向门外的人,可想到她刚刚擦手的行为,又把手腕往下,拉住她的一节袖子:“你怎么了?”
“没怎么,祝师兄和付师妹,早日病愈。”辜苏拔剑,直接划断那截被慕容握在手心的袖子。
“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怎么会?师兄找到同病相怜之人,辜苏很为师兄高兴。”
“高兴,既然高兴那你为什么还……你要去哪?”
辜苏看一眼付识花:“给师兄师妹腾位置,治病,师兄不感动吗?”
“不,不是的,辜师姐,我跟慕容哥哥之间真的没什么,只是,只是,慕容哥哥他……”付识花终于找到机会插嘴,只是好像这两人都没有理她。
“不,不用。我……”他看着辜苏,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感觉有些不妙,“我不治也可以。”
“不治?”辜苏可算把视线又放回慕容身上,“师兄,你,不怕死吗?”
慕容与她对视,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怕,你,你可以不走吗?”
“那怎么行,师兄的命这么重要,我可舍不得出半点差错。”
“……”慕容哑口,他想起来,自己会生病全是因为她,她当然不能让他出差错,可是现在她居然还想要走,果然是个骗子,说一套做一套,想着,他看向辜苏的眼神里又夹杂了气愤,他把那半管袖子递到辜苏面前,“那你为什么还走?你居然还割袖子!你知不知道,割袍断义,你怎么能割袖子!你是不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付识花:“什么负责!辜师姐你对慕容哥哥做了什么!你要是……要是……大长老不会放过你的!”
旁观的阿石:“……”
房内握着剑已经想好了慕容的一千种死法的迟离:“……”
“对师兄负责?”辜苏的笑里带着讽刺,“师兄还需要我负责吗?我原以为师兄多的是人想要负责?”
“需要。”慕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他把袖子交到辜苏手里,“你把它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