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翰看着令牌的纹路,摩挲着上面的触感,只觉得恍然如梦。
不知不觉,他从无情谷出来,竟然已经有三十多年。
这三十多年来,他每天都告诫自己,要忘掉那些事,可到了这个年纪,却还是躲不掉。
无情谷这三个,就像它的名字一般,不应有情存在。
可偏偏,当初的他不知道。
“是你弄的法阵?”从感触里回过神,归翰问他。
“嗯,我和师兄。”赵磊老实交代。
归翰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丝毫退让,他继续问“你们要召唤谁?”
“我不……”赵磊还没说完,就被归翰打断。
他的目光幽深明亮,像明镜似的:“别说谎了,不知道召唤的是谁,法阵不可能启动的。”
赵磊听见他这么说,知道瞒不住,咬咬牙道:“谷主让我们带你回去不假,不过他也说了,您不会就这样跟我们回去的。”
“他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告诉你。”
“是什么……”归翰已经猜到大半,双手不自觉抖起来。
赵磊说:“其实……我们要召唤的是师娘的魂魄,她已经病逝了。”
“这样啊。”当这句话被说出口,归翰就算有心理准备,眼里的光也瞬间熄灭。
“师叔,我真的什么都跟你说了,你一定要跟我回去看看啊。”赵磊见他表情凝重,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连忙抓住他的手,说:“谷主说了,只要你回去看看,从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归翰还是不说话。
他看了看灰白的天际,就像看自己剩下的岁月。可就算如此,他也知道,时光荏苒再也回不去。
萱儿……
他想起他自己为何要离开无情谷的理由。他爱上了他的嫂子,在他们结婚前,他就爱着她。
但他没勇气跟他的哥哥抢,更没勇气顶撞长辈。
他只能看着他们成婚,生子。
可这样折磨中,他渐渐迷失了自己,他将自己封闭起来,整日饮酒为乐,颓废成泥。
在这样周而往复的时间中,直到有一天,他的父亲去世。
那时候他才终于从酒精里苏醒过来,想做一些为自己而做的事。
于是,他偷偷溜出无情谷,一走就是几年。
是的,几年。
因为他的哥哥,也就如今的谷主曾经找到过他,那时他竭力劝他回去,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理由。
也是那时候,他头脑一热将喜欢萱儿的话说出来。
他对哥哥说,让他回去,除非你和萱儿分开。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归一不可能同意,他更不可能回去,就这样一走就是几十年……
“您要回去吗?”夙瑜看着归翰的神情,心中浮出猜想。
“是。”归翰点头,悠悠道:“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真的?”赵磊听见这句话,喜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