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韵一觉睡到晚上七点。 醒来没看时间,她还以为自己没睡多久,洗了把脸便准备出去觅食。直到临走前,拉开窗帘的那一刻,程佳韵才发现窗外已经黑蒙蒙一片。 打开手机,屏幕上弹出许多条未读信息。 其中有一条新增的好友认证,她瞟了眼——那人的微信昵称叫做“不给钱就别管”,验证消息只有简短的四个字:你的单主。 消息发送时间显示下午三点零三分。 程佳韵扶额。 这欠揍程度,她用小脑也能猜出这人是谁。 程佳韵叹了口气,通过了好友申请。 出于好奇,她点开那个人的头像看了眼,图片上是一只正在熟睡的猫咪——看品类应该是一只长毛橘猫,毛发松软,肥嘟嘟的很可爱。 程佳韵笑了笑,不由得感叹:一个看起来那么阴郁冷漠的人,居然用萌宠头像? 脑补一下谢霄怀抱宠物的样子,那画面真是相当割裂。 就在这时,微信弹出两条即时消息,正是这个头像发来的—— 第一条是系统消息:你已添加了“不给钱就别管”,可以开始聊天了。 第二条明显是“不给钱就别管”本人发来的,只有简短一个符号:【 ?】 程佳韵秒懂。 这人大概是在质问她,下午为什么爽约。 程佳韵闭了闭眼,厚着脸皮回复道:【不好意思啊,我睡过了。】 发完消息,程佳韵便退出了聊天界面,拿了房卡准备出门。她猜想,以谢霄的脾气和小心眼程度,大概率会因为被她放了鸽子而生气,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搭理她。 谁知手机兹兹振动了两下,对方秒回:【猜到了。】 没过两秒,又振动了一下:【现在准备干嘛,去宵夜?】 程佳韵嘴角颤了颤。 她快速敲出一行字:【你手机被黄粱偷了?】 说完,又加上一句:【现在才七点,宵什么夜?】 这次对方没再回复,程佳韵总算耳根清净。 她点开他的名片,先是将他的备注改成“谢霄”,迟疑两秒,她又删掉已经生成的备注,把“谢霄”两个字改成“小朋友”,这才满意地退出。 一来二去的磨蹭许久,程佳韵出门时已是七点半,胃里空空的有些不舒服,像是身体发出的抗议。 许是一天都没进食,走到半路,程佳韵开始胃痛,跑到离民宿最近的一家药店买了两盒三九胃泰,又去对面的馄饨店打包了一份馄饨,她才强忍着不适往回走。 夜色越来越深,胃痛带来的不适感越来越剧烈,程佳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就在到达民宿门口时,忽然双目涣散,眼睛失了焦距。 “啪嗒”一声,手里的胃冲剂和馄饨掉落,砸向地面。她整个人没了知觉,踉跄几下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胃里火烧火燎,如同刀绞一般的疼痛。意识朦胧间,程佳韵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个模糊的影子向她跑过来,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 谢霄原本站在阳台发呆,看见程佳韵捂着肚子出现在民宿院落里,五官拧成一团,表情极其痛苦,他便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匆忙跑下楼,那个女人已经“噗通”一声倒在水泥地上。他将她拉起来揽进怀里,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试图叫醒她: “程佳韵?” 她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隙,人却没有任何意识。 “程佳韵!”谢霄吓坏了,再次拍了拍她的脸。 这次程佳韵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右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衣摆,嘴唇动了动,放心地闭上眼。 -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程佳韵躺在病床上,睁开眼便是走廊里刺目的白色灯光。 程佳韵皱了皱眉,想要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手臂却使不上劲。稍一用力,手背忽然一阵刺痛感,痛得她险些叫出声。 “你醒了?” 程佳韵抬头,见黄粱提着开水瓶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她:“你手上还扎着针呢,别乱动!” 程佳韵这才发现她正吊着营养液,许是刚才用力拖拽的原因,针头处微微有些回血。 难怪会那么痛。 程佳韵瞟了眼四周的环境,发现她是躺在走廊的病床上,而走廊里几乎每走几步就会有一个加急病床,可见患者是真的多。 “这是在县里的医院。”见她刚醒来有些懵,黄粱解释,“最近医疗资源紧张,消化科都住满了,一个多余的床

位也没有,只能暂时住在这里凑合一下。” “没关系,我感觉好多了。” 程佳韵忽地记起来,失去意识前,她好像听见谢霄在喊她的名字,还闻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檀香木气息。 她环顾四周,却没看见谢霄的身影。 “是谢霄送我来的医院?他人呢?” 黄粱倒了热杯水递给她:“我叫他回去了。你也知道,他身份特殊,被人瞧见了怕是会多生事端。” “哦。”程佳韵佯装不在意地点点头,却不知怎的,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程佳韵有些失神,许久没说话。 黄粱以为她太过虚弱导致神志不清,起身给她冲了包三九胃泰,看着她喝下去,又担忧道:“你身体这么虚弱,挂了半袋水怕是也不顶用。想吃什么?我帮你买点回来。” “不用了,这怎么好意思……” “诶,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啊。谢霄那祖宗让我照顾好你,今晚我就是你的私人保姆,你尽管使唤我吧。”黄粱明明表情轻松,却说出了一种认命的感觉。 这让程佳韵越发觉得不好意思。 哪有让人家大老远从小镇跑来县城,给她当免费保姆的道理? …… 纠结一番后,程佳韵最终还是妥协了,她是真的很饿。 “我想吃黄焖鸡。” “……”黄粱欲言又止,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编辑信息:【她说想吃黄焖鸡。】 谢霄很快回复:【不行。】 “姐,谢霄说不行。”黄粱为难道:“就你这脆弱的小胃,咱还是别折腾了,喝粥吧,容易消化。” “……”程佳韵砸吧砸吧嘴,妥协道:“好吧。” 入夜,程佳韵喝完粥很快就睡了。虽然是睡在走廊,但并不冷,她睡得还算舒服。 凌晨程佳韵起来上厕所,发现黄粱还在对面的座椅上守着,与她保持着礼貌距离。凑近看了看,他好像是睡着了,眼睛轻阖着,睫毛时不时眨动两下。 程佳韵生怕吵醒他,轻手轻脚地走向厕所。 上完厕所,程佳韵扶着墙壁往回走,不知怎么的,胃又抽痛了一下,一阵恶心涌上喉头,她干呕了一声,缓缓蹲下身。 下一秒,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可她已经站不稳,朝那人怀里倒了过去。 熟悉的檀香味撞进她的鼻腔,久违的温热触感更是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程佳韵惊诧地抬头,看清那个人是谁后,心脏忽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谢霄?”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 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怎么大半夜又出现在这里? 谢霄稳稳搀扶着她,许是靠得太近,她身上茉莉味香膏的味道萦绕在鼻间,白皙的皮肤和淡无血色的唇凑在他眼前,很近,此刻看起来竟有种病态的美感。 谢霄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变态,错开她的目光,问道:“能走路吗?” 程佳韵正要逞强说“能”,心中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她皱眉,轻缓地摇头:“不能,太痛了,站不起来。” 程佳韵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紧攥着他的衣角,仰起头可怜巴巴望着他,双眼含着泪珠,简直把“我见犹怜”四个字演绎到极致。 下一秒,她身体一轻,谢霄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病房方向走。 程佳韵还未反应过来,双手已经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隔着十公分不到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皮肤周围,谢霄下意识瑟缩了下: “别离我这么近。” 程佳韵注意到他通红的耳廓,手松了松,改成搭在他肩上,开始颠倒黑白:“是你抱着我啊。” “……”谢霄无奈。 “刚才是你送我来的医院?”程佳韵声音轻细,嗓音略有些沙哑。 谢霄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然呢?” 程佳韵点点头:“谢谢你……嘶——” 谢霄皱眉:“胃痛就少说话,把嘴闭上。” 温香软玉在怀,谢霄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短短几十米的走廊,他感觉自己走了好久。 放下她的那一瞬,他莫名舒了口气,抬头看见缩在墙角的身影忽地动了动。 黄粱揉了揉眼睛,呆滞地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 谢霄不答反问:“让你好好看着她,你怎么睡着了?” “我就眯了那么五分钟。”黄粱说着,忽然来了感觉,摆了

摆手道:“那什么,谢霄你先坐啊,我去趟卫生间!” 黄粱走后,程佳韵乖乖躺回病床上。她侧着脑袋看向一旁的人,问道:“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 对方答得干脆:“回来看看你死没死。” “……”程佳韵发觉,这人嘴是真的贱。 谢霄挑眉,火上浇油道:“毕竟我还付了定金,在你把我要的画画好之前,我都有权利关心你的死活。” 程佳韵被气得差点翻白眼:“谢霄,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她猛地起身,忽然扯到了胃部,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见状,谢霄慌了神,立马过去搀扶:“胃还是很痛?” “嗯。” “活该。”谢霄冷笑,“谁让你不按时吃饭?” 程佳韵自觉今晚战斗力太弱,怕是说不过他,乖乖闭上眼,不再与他唇枪舌战,“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睡吧。”谢霄虽嘴毒,却还是贴心地帮她盖好被子,还在床头的保温杯里加了热水。 他做完这一系列举动,程佳韵忽地笑了,胳膊肘微微撑起身体,侧过脑袋去看他:“乖弟弟,你会在这里守着姐姐的吧?” “想得美。”谢霄把她摁回去,“等黄粱回来我就走。” …… 黄粱上完厕所,又出去吃了顿宵夜。 没办法,熬夜对身体的消耗太大,他又是个大男人,不吃饭根本扛不住饿。 黄粱回到住院病房时,程佳韵已经睡得很深。她夜里有蹬被子的毛病,谢霄便一遍遍起身,替她掖好被角,又时不时把手背贴在她额头上,确认她有没有感冒发烧。 这一幕,硬是把黄粱给看傻了。 这小子如此细致周到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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