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烟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醒来时,她已经被人从药桶里捞了出来,躺在床上。 她睁开眼之后,恍然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脑袋在空中飘荡着,身体却像是被巨石压进了泥土里。 小鱼正坐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道:“你总算醒了!” 因为刚经历了一场巨痛,她说起话来的声音都打着颤:“我还活着吗?” 小鱼替她掖了掖被角:“放心,活着呢!” 林江烟轻轻应了声,长舒出一口气:“那就好!”过了片刻,她望向小鱼:”你怎么进来了?“ 也幸亏她进来了,不然万一自己晕过去后溺死在浴桶里也就太冤了! 小鱼轻轻地笑了一声:”师父说怕你疼得时候忍不住喊起来,太聒噪了,才让我进来看着点。“ 疼不得喊出来啊,以前疼的时候尽量不喊是怕林越他们听见了担心。再说,她这次也没喊太久,刚喊出声就硬生生地被疼晕过去了! 林江烟闭上眼睛,想再歇会,没一会儿她又睁开了眼睛,对小鱼说道:“要不下回,你们直接把我弄晕再放药桶里吧!” 小鱼轻轻笑了一声,坐回了小凳子旁,开始碾起了药材:“弄晕了,你又疼醒了,不还是白搭。” 林江烟长叹一声,也是,真是愁人。 “方才昏迷时,你又喊着林越他们的名字。你是不是很想回归舟塘?” “嗯。” 小鱼边碾着药材边问道:“平日里总听你说归舟塘,也不知道归舟塘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提及归舟塘,林江烟的内心深处变得柔软起来:“那是一个水软山温之地,濯枝雨,花信风,玉腰奴,照夜清,鱼戏莲叶动,白鹭步云霞。夜色沉时,明河翻雪,红衣入桨,青灯摇浪,好不逍遥快活!” 小鱼停了手上的动作,睁大着眼睛看着林江烟,露出些敬佩的神色来:“你好像读过很多,很有学识的样子!” 林江烟咯咯地笑了起来,真是想不到,她这样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也会被人称赞有学识:“其实我以前可笨了,大字不识几个,只是后来……”话到此处突然停止,笑容僵在脸上,眼角溢出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隐入枕间。“只是后来,闹了些笑话,于是想让自己长进一些,便特意寻了许多来读。” 小鱼瞧见了她的那滴泪,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的伤心,是和白初有关吗?” 林江烟猛地看向小鱼,她惊讶万分,小鱼怎会知道白初的名字? 她和小鱼讲过林越、讲过林杳,讲过再三和而再,讲过许许多遇到过的人,但是却没有提过白初。 小鱼继续碾起了槽中的药材: “方才我也听见你在喊白初的名字,边喊边哭。” “哦。”林江烟应了一声,却没有更多话。 她是梦到白初了,梦里的他,离自己那样的远。 起初她并不明白,为何这段时间会频繁地梦见白初。当初他向自己表明心意,自己满心欢喜,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但也以为自己于他的感情只是喜欢而已。可现在每每梦见他,想起他的脸,才发觉心里竟是那样地痛。 而也因为这样地痛,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不只是喜欢他,而是爱上了他。 小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托着下巴盯着林江烟发起了呆,她知道林江烟一直没有提这个人是因为不想提,可是她实在是好奇。 少女的探究之心极为浓烈,浓烈到林江烟实在受不了她的目光,有些无奈地问道:“你真那么想听我和他的事?” 小鱼连连点头,拖着小板凳坐到了床边。 林江烟有些无语地看着她:“我只是问一问,还没答应要和你说。” 小鱼点了点头:“我就只是坐一坐,没让你一定要说。” 林江烟翻了个身,思索了片刻后,对小鱼说道:“白初啊,是敛云山仙源的弟子……” 小鱼惊叫出声:“是未鸿所在的那个仙源?” “对,白初是仙源最出众的弟子,灵力很高,长得也很英俊……” 小鱼打断了她的话:“有临渊长得英俊吗?” 林江烟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有的。” 小鱼皱了皱眉,长得再英俊也不行,仙源的弟子没一个好对付的,当年兰溪不就是被未鸿害死的吗? 林江烟继续说了下去,小鱼很快就听入神了,时不时打断一下林江烟问个问题,待林江烟说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小鱼听完林江烟的故事,心里无端地犯起了些伤感,她以前听过言戈念叨过一个词,叫

命运弄人,她听完这个故事后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命运弄人了。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道:“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保命的东西,也是白初送给你的吗?” 林江烟只是和小鱼讲了自己和白初的悲欢离合,并没有说全部的事,其中就包括她脖子上的长生结是如何来的。 现在,她也没有细说,只是道:“这是一个极好的姑娘给我的。” 小鱼对她的话表示赞同:“她肯将这保命的宝贝交给你,的确是个很好的姑娘。” 瞧着林江烟有些伤神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会突然说道:“我知道师父那里有一味药,喝下它,可以将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忘了个干净,你要不要试一试,你若想试,我就去偷来给你。” “是所有的事情都忘掉吗?”问完之后,林江烟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忘掉。” 小鱼以为她是舍不得归舟塘的那些人:“若是只忘掉那个叫白初的人呢?” 林江烟仔细想了想,没有改变心意:“我也不愿意。” “为什么?” 小鱼不解,林江烟不愿提及白初这人,是因为这人伤了她的心,与这人之间发生了些伤心的事,让人伤心的事和人,忘掉有什么不好? “我的生命中有很多重要的事,重要的人。他不过是我过往十几年人生岁月里的一部分而已,也没有占据我全部的心,没必要特地将他忘掉。” 她身上有许多的疤,而与白初的事也不过是她心中一个疤而已。 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伤,多少次死里逃生,才得了后来有屋蔽阳、有瓦遮雨的日子,若是轻易寻死觅活,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白初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和他之间,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所以,你并不爱他对吗?”可是不对啊,她刚才听了两人的故事,林江烟说起那些过往的时候,她能感觉得到她是爱他的。 “我爱他,可人生在世,光有爱是不行的。” 小鱼皱起了眉头,人族果然复杂。 林江烟的眼中溢出泪水来,她用手指拭了拭眼角:“再说了,我若吃了那药,日后出了魔域再与他相见,重新爱上他,岂不是更自找苦吃。记得这事,我还能想办法避开他些。” 小鱼点了点头:“也有道理!” 林江烟躺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小鱼问道:“你师父研究那味药,是打算用来忘掉兰溪的吗?” “不知道!”小鱼摇了摇头:“反正到现在也没见他喝过!” 这药还是她偶然发现的,是她入门前师父就已经研究出来的,只是师父研究出来却不喝,也不卖,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那兰溪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让她师父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她也是很好奇。 兰溪死时,她尚未出生,长大后虽时不时听起别人谈论她,但真正了解她的人不多,人们皆是夸她天赋过人,又惋惜她不能言语,最后愤于她竟败给了未鸿,是以,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不过饭后谈资,一带而过,有关于兰溪的其他事,竟再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她知道兰溪与言戈是青梅竹马,拜入师门后还以为会从言戈那边知道些兰溪的旧事,但她这个师父不知为何,似乎不愿提起这个旧人。 上有关兰溪的记载也不过廖廖几句,与他人所谈差不多。相较于对其他届圣女的记载来说,写兰溪的话就显得少得可怜,据说,这是因为现在的魔主与兰溪不和,是以才不准史官记许多与兰溪有关的话。 有关兰溪的长相,小鱼还没弄清,林江烟倒是先知道了。而关于他俩认为言戈确是个痴情种的事,也让林江烟证实了。 那日她起夜醒来,瞧见言戈院里一直锁着的那个房间的房门开了条缝隙,有微弱的豆黄色的烛光从缝隙里透了出来。 因着好奇,林江烟便走了进去。 一进屋,便瞧见了倚在桌脚、醉倒在地的言戈。 她来这里几个月,从未见过言戈喝酒,不知为何,今日他竟醉得这样厉害。 林江烟蹲下身去,有些犯愁,天气寒凉,他这样坐在这里很容易生病,诚然他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但自己也不好这样放任不管,毕竟就算能治好,生病吃药这个过程也是很遭罪的。可要把他带回屋去,也不是件简单事。 他脾气这样差,现下又醉酒,林江烟也不知道他酒品怎么样,若是闹起来就更不好收拾了。 她正纠结时,言戈突而睁开了眼睛。 林江烟被他突然的睁眼惊得跌坐在地,谁知她尚未反应过来,言戈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朦胧而又幽怨地看着她,说出的话让方

准备起身的她又惊得跌坐在地上。 他说:“兰溪,你终于肯来看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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