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玉将关于萧然的消息告诉嬣婉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久久难以置信,半晌才定定得看着齐玉一字一句问道:“你确定你见的是不是子骞,而是萧然,这,这怎么可能呢?他如何会与我一同回来?那子骞又在哪?” “你一下问这般多问题,我也不知如何回答,我想只要他平安,便足矣。” “你说的是,看我都高兴糊涂了,那时的消息说他失足落下山崖,他可有受伤?” “他的腿好像之前受了伤,现在应该无大碍了。” “那便好,那便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二人成婚之日却出了车祸,眼泪不禁簌簌而落,低声自语道:“我好想他。” 她多想此刻便能冲出宫去探望他,奈何这若大的紫禁城层层把守,她只能望洋兴叹。 “齐玉,你快想想办法带我出去,我是真的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你别心急,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你说的对,我不能心急,竟然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再多等上些日子,只要能出去,一切都值得。对了,你何不也同我们一起离开吧?” 齐玉未曾想她会有如此一问,当即一愣,下意识反问一字:“我?” “自然是你。” 见嬣婉满脸真诚,齐玉心中感动,可他明白二人浪迹天涯是美事,然则三人却是个笑话,而自已显然是那多余之人。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当初为了拒绝家中安排的亲事,他承诺过会进太医院,安心留在那里替齐家光宗耀祖,是故这辈子他注定困死在紫禁城里。 想到这里,他的心一沉,故意推脱道:“我好不容易进的太医院,出去岂不可惜?” 她不解反问:“天下之大,去哪皆比在这紫禁城里待着强啊,我记得从前你一直不是想当个游医来着,游遍江河大川,悬壶济世。” “那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他如何能承认,那是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实现的愿意了。 “那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只是我觉得你自打进这太医院,人都老成起来。” “在宫里人是得持重得体些,自然比不得从前。” “可也很少见你笑了,真怀念从前我们一起嬉嬉笑笑、无拘无束的日子。”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些失神,虽然她可以见到萧然,可她却再也看不到子骞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难免沉重。 齐玉沉默了,他又何尝不怀念呢,可时过境迁,身不由己。 “好了,别想那么多,眼下你先安心养好身体。” 看着齐玉离去,嬣婉的心多少有些忧郁,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也不愿意细究,当下她唯一的念头便是逃出宫去。 自打被迫回到紫禁城里,嬣婉一直在寻找逃脱的机会。而现在当得知萧然也同自已回到这个时代,她更是迫不及待想要逃出这个牢笼。为了逃出紫禁城,嬣婉想尽了办法。她尝试寻找城墙的漏洞或者密道,但是都没有成功。 终于,她得知太后即将要举办寿宴,整个紫禁城都会热闹非凡,她决定利用这个机会逃出紫禁城。她知道,只有在人群中才能混杂出逃,机会难得,她开始思考自己的逃亡计划。 据她所知,太后寿宴一定会有很多人参加,场面会非常热闹。紫禁城内廷的守卫会分出一大半到寿宴上,这样她就有更多机会能逃出去。但是,要逃出紫禁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需要有周密的计划和充分的准备。 于是她开始细心观察宫中的地形和守卫,悄悄地搜集各种可能的逃脱路线。她发现,守卫最森严的时刻是早晚换班的时候,而最为薄弱的地方则是厨房。 就在她思索如何利用这一点这个时候她发现一辆臭气熏天的车子从不远处缓缓驶了出去,原来这是运送泔水的车子,她悄悄尾随着运送泔水的人,发现他们因为惧怕臭味,出宫的守卫一般不会详细的盘查,嬣婉灵机一动,如果这个车子中间有个夹层,那么自已藏在里面岂不是能顺理成章的逃出去? 想到这里,嬣婉兴奋的几乎不能多停留一秒,她立即回宫喊来齐玉共同商议此事。 他们以极低的声音交谈着,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然而,他们的心中明白:要想逃出这座牢笼般的皇宫,他们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更周密的计划。否则,迎接她们的将是无法预料的危险和厄运。 第二日,齐玉便带着他与嬣婉商议好的计划来到安置萧然的住所。 “这些天,嬣婉在里面一切还顺利?听说过些日子就是太后寿宴,我们是不是能乘这个机会将她救出来?”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商量的就是此事……”齐玉遂将昨晚和嬣婉商议好的逃跑方式和路线大致与萧然说明。
“这事交给我,我尽快去找人设计泔水车,然后找机会将自已假扮成车夫。” 齐玉忧心道:“你确定这样可行,若是你被禁军或锦衣卫发现,那便是死罪!” “比死更可怕的是她一辈子困在紫禁城,而我们一辈子这样分离,为了她,也为了我们,我必须要冒险一次。” “这样吧,届时我来冒充车夫,你在神武门外接应,毕竟你对宫里的情形不熟悉,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反而得不偿失。” 萧然担心此事恐牵连齐玉,不由担心道:“只是此事危险重重,如若出事恐怕也会牵连甚广,我担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和婉儿皆是我最在意之人,只要你们无虞我才能心安!婉儿在宫里片刻不宁,我难免担惊受怕的不也是难以安生?”齐玉故意无奈调侃,好说服子骞能采纳自已的建议。 萧然知晓齐玉说的有理,他迟疑片刻方才郑重说道:“那,你万事小心!” “你放心吧,我定会安排妥当,不会让自已置于险境。” “得一知己,此生足矣!” 萧然没有意识到自已说出的话越发有子骞那味,而齐玉听来却极为熟悉而亲切。于是他也很自然而然的回道:“跟我何须客气?” 说完,齐玉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事,随之从怀里掏了个荷包出来递给他:“这是婉儿绣的,让我带给你。” “他的绣工在宫里的确精进不少,从前这鸳鸯绣得是鸡不似鸡,鹌鹑不似鹌鹑。”他嘴上虽揶揄着,心中却向来是爱不释手。 齐玉闻言不惊讶异:“你,你记得从前的事?” “说来也奇怪,刚到这里的时候确实并不记得,可自从到了北京后这些日子,每当夜晚闭上眼与婉儿之事时便断断续续浮上心头。” 齐玉一直以为虽然萧然是子骞的转世,可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人,而此时当他得知萧然已有子骞部分记忆之时,心中不由激动不已:“太好了,太好,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婉儿。” “好,宫中之事,一切就拜托你了!” 齐玉点点头,两人目光相汇,好像初相识,又仿佛认识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