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焰辰抱着骨灰盒走出来,周身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手下们包括唐无迪,都默默退后了几步。 而原本站在外围的阿六,因此觉得自己和林焰辰距离被拉近。 阿六犯错被降薪的,一直在等待一个在老大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认为首先要在老大面前多插话,找找存在感。 眼下他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林大少商议。 阿六兴致勃勃地凑上前问道:“林少,我们今天去哪里嗨皮啊?” 阿六挫着手,有些期待林焰辰接下来的回答。 七天,整整七天,他跟着林少享了七天的大福。 林少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大,吃香喝辣,从来不亏待手下。 但阿六这话一出,旁边的一种手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呵呵,这还真是个老六。 阿六不以为然忪了耸肩,一群不懂老大心思的糙汉,是在嫉妒他阿六的机敏吧。 林焰辰挑了挑眼皮,意味不明地看向阿六。 “嗨皮?你还想嗨皮?” 阿六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否认。 “不不不,不是我想,是我在为老大考虑。今天天气这么好,锦江那边前天去过了,富丽天台大大前天也去过了。老大,不如咱今天出海吧!” 阿六觉得自己能想出这个主意,简直就是天才。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有什么是比吹吹海风更惬意的。 这不,林大少盯他盯的更紧了。 老大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他。 刚才还和他并排的兄弟们,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 阿六喜闻乐见,骄傲地挺胸凸肚。 “上次在夜店,跳出来报信的是你吧?”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阿六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是是是,林少你终于记得我了。” 老大终于想起来了,这可是个冤案呐! 阿六一脸期待的看着林焰辰,等待老大吩咐唐无迪,把他白白被扣的工资加回去。兴许老大还会准备提拔重用他呢! “你的心情就这么好?” 林焰辰是笑着问阿六的,露出的大白牙,尖端有寒芒一闪而过。 粗心的阿六当然没有注意到,甚至也没有发现林焰辰的笑意未达眼底。 “当然,老大,烦人精这回可是真死了!您去葬礼还有宁家都确认过了,我太为您感到开心了!” 阿六说完得意洋洋的往后方撇了几眼。 刚才别的手下居然在议论林大少是为了烦人精的死在消沉。 他阿六第一个不同意。 这些人都是什么榆木脑袋,跟着老大这么久,一点察言观色的本领都没学到。 漆瑶、乔京盛一行人还是觉得宁浅应该入土为安,他们追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林焰辰上前一脚踹飞一名身材壮实的手下。 看来林焰辰不是对宁浅的死无动于衷,会迁怒旁人,会在葬礼上抢骨灰,他疯得很。 望着半天倒地不起的男人,乔京盛眉头紧簇地拉了拉漆瑶的衣角。 “我们现在上去和他对着干,只怕一激动也会把我们踹飞,还是等他先冷静下来吧……” “……” - “林少,你是想给宁浅亲自挑选一处风水宝地吗?我刚刚查了资料,或许可以给你参考一下。” 林焰辰捧着份量不轻的瓷白盒子,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他恋恋不舍地挪开视线,有些妖冶地眺了唐无迪一眼。 “风水宝地?我在的地方,对宁浅来说就是风水宝地。” 唐无迪处乱不惊的扑克脸也不由得抽了抽。 “那您是准备?” 林焰辰把他那张矜贵的脸往方盒上贴了贴,“我会一直陪着她,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唐无迪瞬间警钟大鸣,眼下这种棘手的情况,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必须要向林泽恒求助了。 但在那之前,唐无迪要先确认,林焰辰的情况,究竟严重到何种地步。 “林少,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有句话我想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要向前看。这些天你没有回公司,万娱那边已经乱作一团了。还有之前调查网上的那些爆料,之所以一直没结果,似乎是
有另一方一直在阻挠我们的工作。这些事情,都需要你振作起来主持大局。” 唐无迪工作效率很高,向来言简意赅,他显然会这样抛出长篇大论。 但林焰辰压根不在意他说的这些,他的关注点在于前面那几个字。 “斯人已逝?呵,笑话。嘘,你听——” 林焰辰表情严肃认真,将头偏过去,耳朵几乎贴在方盒上。 唐无迪登时有些毛骨悚然,他咽了咽口水,问道:“林少,听什么?” 好像这个只有二人身处的安静空间,真有别的声音发出来,林焰辰专注倾听了几秒后,幽幽牵唇,笑得温柔而缱绻。 “听宁浅说话呀……她说,她好冷了,幸好我来了,有我抱着她,她很温暖。她要我,抱的再紧一点。” 毫无攻击性的笑,却莫名令人不寒而栗,笑意冷却下来后,林焰辰望着唐无迪,漆暗的眸子,有星星点点带着无奈的炫耀。 “所以你也看到了,我很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公司的事情,就先靠你了。” 就在唐无迪彻底石化,准备放弃沟通转身离开之际,林焰辰又冷冷道。 “网暴宁浅的推手,还有阻止我们调查的那方势力,都是伤害宁浅的凶手,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查,不惜一切代价的查。” - 之后的几天里,林焰辰呆在宁浅住过的那间房间里不出门。 他关紧窗户,用毛毯塞住门缝,仿佛这样宁浅的味道就会散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但奇怪的是,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突兀的麝香味。 林焰辰躺在宁浅睡了一个星期的床上,抱着她穿过的衣物,嗅着她馨香的味道。 那日宁浅走的匆忙,又或者当时就起了死志,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于是她便留给林焰辰一衣柜有遐想空间的衣物。 床头柜上放着瓷白的方正盒子,宛如宁浅就躺在他身旁。 宁浅刚来的那日,穿着单薄的睡衣,那时唐无迪准备的东西还没送过来。 宁浅沐浴过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她仅仅只穿一件浴袍的模样被林焰辰瞧见过。 空荡荡的浴袍下,是两条又细又白的腿。 房间里灯光昏暗,渐渐的,有喘息声愈发急促。 很薄的眼皮半敛着,水红色的唇润着层浅淡光泽。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伴随着沙哑的叹息声不断在房间响起。 一段时间后,林焰辰的脊背高高弓起,而后瘫软下来。 他目光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念叨着宁浅的名字。 然后,房间里的诡异麝香味很浓郁了。 几分钟后,林焰辰缓过神来。 他坐起身来,揭下那块已湿溽沾污的布料。 那是一条女士贴身内衣,被宁浅遗忘在这里的。 现在,却成了他犯罪的工具。 林焰辰起身去洗手间,然后对着宁浅泡过澡的浴缸发了会呆,跨坐进去,拿着那块已经赃污的布料覆上去。 然后,是更哑的吁气声…… 几天来,这样的场景不断上演。 唯有□□的短暂欢愉,才能填补他心口缺失的那块空白。 可兴奋过后的,却是更加虚无的空虚感,和更深更深的罪恶感。 他好像废了。 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林焰辰觉得他或许会在这个房间里呆一辈子。 做着苟且、下贱、□□的秽事,永不见天日。 一切尘埃落定后,林焰辰将双手洗净。他抬眸瞥了眼镜中的自己。 他眼下占据着大面积的乌青色,整个人看起来颓靡不振,眼尾猩红,眼睛里没有半点光。 他曾引以为傲的容貌,现在成了堕落后加剧淫猥感的催化剂。 只看了一眼,林焰辰就匆匆收回视线。 他回到房间,躺在那张被他玷污了不知多少次的床上,抱过床头柜上的方盒子。 “你都看到了吧,抱歉,希望没有吓到你。你喜欢的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宁浅,你会不会后悔喜欢我了?” “呵呵,后悔也没有用了,你已经是我的了。我不会把你交出去,也不可能把你埋到黑暗的地下。我们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什么,你说你已经后悔了?!你后悔喜欢我了,但是你做不到放下,所以选择去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一想到对你说的最后
一句话,竟然是秦施然对我也很重要,我就想要杀了自己。对不起,当时对你撒了谎。其实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抱你的时候,我很有感觉。所以我只能找个借口离开。我太笨了,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明白的,感情这件事是不能让的。你不是物件,不属于任何人,我又有什么资格把你让给蓝综野。” “对,我过去是想把你让给他。但以后不会了,欠他的我都会还给他。我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了……” “宁浅,等我。等我把欠蓝综野的都还给他,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