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条根系快速变换位置,交替袭来。 危急关头,长清剑径自离手,挥出如虹般的剑气,为三人挡下了第一波攻势。接着顺势裁去蔓延的藤枝,劈开树根,最后乖巧地转回到余长溯手里。 这是……半自动打怪? 陆姚看得羡慕极了,抬起手中剑一本正经地问:“好夜歌,这招你会吗?” 夜歌闻声,周身灵光逐渐黯淡下去。 陆姚倒也不气,拍了拍剑身以作安慰。心道不愧是她的佩剑,随主人,能怂则怂绝不逞能。 柳笙本就是强弩之末,第一次进攻被轻易拦下,她趔趄几步站稳,目光沉下去,抬手聚起一团黑雾准备发动第二次进攻。 余长溯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捉活的,玉琼山无权杀她。” 谷玄嗤之以鼻:“仙门规矩就是多。” 陆姚震惊地扭头去看他,这么狂?大佬你马甲不要了吗? 树下,柳笙旋身并将手中的一团黑雾推出,周围蜿蜒的藤枝与根系随即壮大成水桶般粗细,如在烈火中经受焚烧的巨蟒般,一边痛苦地扭动,一边以逃亡般的速度爬来。 余长溯纵身跃上最前方的一条树根,疾驰着向柳笙逼近。 旁边的谷玄甩了甩剑,从高高隆起变形的根系下方一个滑铲滑了进去,满地白骨被他踢得跟水花似得飞溅。 陆姚则站在原地,徒剩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得动起来。 可面对眼前冲天便是三人高的怪物,她的一双腿就跟牢牢钉在了地面上般动弹不得。 光是挥剑斩断蔓延到身边的藤条都会觉得力不从心,更别谈什么深入到攻势密集的地方。 她内心纠结不已,不深入进去积极迎战,怕余、谷二人疑心她怎么突然成了个废物,但又转念一想,万一深入进去却敌不过,三两下就被打趴,自己的废物属性只会暴露得更快。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保命要紧,不积极迎战的理由日后可以再想。 比如,不想抢他俩风头之类的。 她还在像模像样地砍着脚边那些细小到没什么进攻欲的藤条,不远处的枝与根则快速纵横交织成一个半圆的鸟笼型并收拢,将余、谷二人裹在了其中。 她心一惊,这两个要是先趴下了她怎么办,边想边往前冲了几步欲去搭手。 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只见伴随一道白影,“鸟笼”被豁开一个口子,长清剑灵活地从里面飞出,在头顶爆满的花穗间绕行一周,跟割草似得将组成笼子的藤条尽数割断。 最后邀功似得在余长溯面前打了个转儿,回到他手里。 那把剑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看着很是邪乎。 而下方涌出的根系则被谷玄灌入地底的灵力逼退开一大圈,两人合力瞬间就将笼子打得四分五裂。 陆姚宽下心,还没能来得及大喘气,低头见自己的双脚被条小臂粗的根系缠绕,忙挥起剑欲斩下,那条根却突然发力,将她绊倒在地。 一路被拖出三米,缠住她的根又猛地朝地底方向收缩,顷刻便将她的脚拽进了泥地里。 她慌慌张张地抓起掉落地面的夜歌,正要回身往地底刺去,长清剑闪入视线,斜插入泥地,沿着她的脚边绕了半圈,脚下牵制住她的那股力量瞬间消失。 她尚惊魂未定,臂膀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并提起,回头看余长溯面不改色地从地面捞起了她,她的脚也跟对白玉萝卜似得被从地底拔了出来。 末了他放开手,又将长清剑从地面拔出。 谷玄亦冲开层层叠叠的屏障快步来到他俩身边,眉间攒起忧虑:“无事吧?” 陆姚答:“无事。” 眼前藤蔓与根系断的断,碎的碎,混着白骨在地面形成一片狼藉,难再发起进攻。 “你们觉得,我还有退路吗?” 柳笙的脸色愈发苍白,边问着,边在身边聚起无数花瓣,仿佛蓝紫色的幕帘,那些花瓣逐个卷起变形,化作无数细长的针形,直指三人。 “我觉得……没有。”余长溯看向她,表情毫无波澜。 陆姚心中复杂。大哥你要不要这么诚实?这种时候就算撒谎也该答个“有”不是吗? 于是她看向柳笙,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哽住了一般没有发出声音。 就算她答了“有退路”又能如何,事实究竟什么样柳笙会不清楚吗? 正道容不下她,魍魉山亦不会放过她,她的退路就和四下景致一般荒芜,唯有固执地立在原地,才能抓住仅有的一点色彩。 <

r> “是啊,没有。” 柳笙抬起憔悴的脸,一对眼睛因被泪水浸润,显得无比透亮。 数以万计的长针破开空气,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冲向了三人。 谷玄和余长溯同时捏诀,一橙一白两剑齐出,于半空中大张剑气,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如滂沱大雨般密密麻麻的长针挡在了屏障外。 下一瞬,陆姚感到有抹浅蓝色的光芒从身侧掠过,以迅雷之势破开屏障冲向了柳笙。 未能看到柳笙的状况,便有几根长针从被破开的屏障中穿入,径直朝她飞来。 她脑中一片空白地立在原地,任由手腕被人用力拽过,眼中闪入一片墨蓝色挡在了自己身前。 片刻后回神,听见余长溯厉声责备:“愣什么!” 她被喊得清醒不少,快步绕过他身侧看向他的背后,却未见伤口,安心地垂下目光,见脚边缓缓落下几片花瓣。再抬目看那些屏障外的长针,无一例外,皆在触碰到屏障的刹那恢复成花瓣簌簌落下。 其他两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长针并非杀招,渐渐放缓了动作。 眼前花瓣落尽,屏障被撤,三人终于得以看清柳笙的模样,她怔怔低头,苦笑着看向了自己的腹部。 陆姚在见到她身上那把浅蓝色的剑时,心中同样顿生一片绝望。 那是云意的飞花。 陆姚一步一顿地回身看去,见云意垂目静立,令人看不清表情。 飞花应召而出,在带出一阵利刃刺穿肉与骨的声音后,回到他手中。 剑尖不断有鲜红色滴落,渗入泥土。 有些事冥冥之中会有预感,比如柳笙一定得不到善终,陆姚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想不到的是,在无数个悲剧结尾中他们会抵达最糟糕的一种。 陆姚心灰意冷地垂下头去。 是她的错吗?如果她阻止云意去月满楼时的态度再坚决一些,如果她听余长溯的安排送云意回城中…… 可说到底,原先的剧情里根本就不存在柳笙和云意的感情线,这么多的改动,真的都是因为她吗? 柳笙崩溃得很安静,唇齿轻启,却没吐出一个字。 许是没了求生的**,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眨眼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如一片枯叶般坠落在地。 云意冲上前抱住了她。 藤花瀑布忽如大雪般飘然落下,辞别枝条,覆住白骨,精心遮起一个又一个秘密。 陆姚于心不忍地侧开了目光,却见身旁谷玄正一手背在身后,目光阴冷。 他若是有心炼化柳笙,这将是最后的机会。 她心乱如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住了他,一手死死按在了他遮在身后的那只手臂上。 谷玄身子一僵,费解地唤了声“师姐”。 “我好难受。”陆姚将脸埋在他胸前,哀婉地呜咽。 直到搭在他臂上的指尖清楚感受到脉搏间流动的力量尽数退去,她才放松了些力道。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旁观生离死别的时刻,脑子里想的却是怎么制衡谷玄。 真是个烂人。 耳边响起云意轻微到难以听清的请求:“你很累了,放过自己。” 柳笙将目光掠过他的肩头,投向满地森森白骨,眼泪忽如身边落花一般接连不断地向下,她用尽力气扯住了他的衣襟,想说的千言万语,来得及吐出的却只有她觉得最重要的那句。 “不要讨厌我。” 陆姚放开谷玄回身看去,枝头藤花尽数落下,古藤树以极快的速度死去,融入萧瑟冷清的背景之中。宛若一具干枯的尸体,万千藤条卷曲着缠绕其上,正如缕缕枯黄的发丝。 远山间朝阳探出一角,染红半边天。 云意仍跪倒在地,没能反应过来般怔怔看着前方,然而他面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柳笙死了,她奔赴向了早已注定的命运,消散得无影无踪。 陆姚不合时宜地想着。不止柳笙,眼前跪着的云意,还有余长溯,他们都有既定的命运。哪怕余长溯手上的温度再真实,他也只是个被白纸黑字写到结局的中角色,他或许也正在奔赴他的命运。 死了便是死了。 她连保住自己的余裕都没有,没有精力去理清这些角色间的是非恩怨,更没有能力去救下他们。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余长溯,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然而对上视线后,他迅速将头转了过去,一言不发。 空中零落的花瓣转

到他发丝间。 “师兄?”她心生疑惑地喊了他一句。 怎么又开始闹别扭了? 他又不喜欢路遥,万不可能吃谷玄的醋。 天,不会是在怪自己没送云意回府衙吧? 陆姚惊讶地捂住了嘴,那她的确难辞其咎。 “师姐不难受了?”谷玄在她身侧轻声问。 “还是……难受的。”她缓缓回头去看他,答得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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