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1/2页)
“自然不是!渊非那等伪善之人。”说罢,孟渊抬脚进了厨房。
林清瑜笑了笑,看着灶台上的两碗菜粥,冲他努努嘴,见孟渊端起菜粥后,她也端着小菜出了厨房。二人到了正堂桌前,林清瑜将小菜放下,又给孟渊拿了双筷子,“寒舍简陋,还请杨公子不要嫌弃。”
孟渊接过筷子,愣了愣神,良久都没有坐下。
林清瑜抬头看他。
这是看不上的意思?
算了。
林清瑜低下头,开始用早饭。
管他襄王殿下看不看得上,左右林宅只有这些东西吃,他不吃便算了,等一会儿她自己吃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两日练枪的缘故,感觉胃口都好了不少。
孟渊只愣了片刻,便坐下开始用饭。
并非看不上,只是…
林清瑜让他端碗、给他递筷子的动作,他只在寻常夫妻身上瞧见过。
是那种再寻常不过的平头夫妻,莫说是京城,哪怕只是襄州城,有头有脸的人户家里,都瞧不见这样的动作。
看似寻常,却像极了一对结发多年、恩爱如常的夫妻。
林清瑜不知孟渊在想什么,见他开始吃饭,也没多说什么。
二人沉默着吃完早饭,又双双将碗筷都收回厨房,孟渊终于找了个机会,开口问她:“方才听林姑娘的计划和看你的动作,林姑娘似乎都不打算今日去南林子参与清剿流寇一事?”
林清瑜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孟渊倒了一杯,头也不抬道:“是。”
“为何?”
林清瑜抬头,有些不解,“为何?”
什么为何?
孟渊解释道:“清剿流寇这么大的事情,林姑娘不参与一下吗,放任林大人一个人去处理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眼见林清瑜神色难看了起来,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转而解释道:“前几日林姑娘说要学武,还以为是等着今日清剿流寇的时候出一份力。”
林清瑜没好气道:“我去做什么?我纵然是个武学奇才,学这几日的拳脚在那伙流寇面前也肯定是不够看的,而且我对南林子的地形地势全然不知,除了来云县的第一日遇过流寇,再没和他们打过交道,我去南林子,也不过是给三哥哥添乱罢了。”
孟渊哑然。
林清瑜这话说得在理,只是和他想得不一样,还以为这些策划之人都是要亲临现场、亲自参与的。
饮了一口水,林清瑜又道:“杨公子不信奉‘君子远庖厨’,可是清瑜信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孟渊抬头,看向捧着茶杯小口喝水的少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爬过林宅的院墙,尽情地倾洒下来,小姑娘似是独得宠爱,阳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清晨的薄雾,轻轻柔柔,为她的貌美又增添几分虚幻。
美得很不真实。
孟渊望着她,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空的,天地间,似是只能听见一颗心脏孤独却强烈地跳动着。
林清瑜对身侧炽热的目光丝毫没有察觉,认真品着手中茶杯里的清水,良久,听得孟渊说道:
“竟不知,林姑娘对《孟子》多有研读。”
林清瑜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世家女子读习字的不在少数,《孟子》也不算什么禁,她在谢家塾那些年,老夫子可没少讲孔孟之道。
一杯水饮尽,她放下茶杯,看向孟渊,略一偏头,赶客之意明显,孟渊却不茶,低头开始喝起他的那杯水。
林清瑜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这襄王殿下都无事可做的吗,总感觉他很喜欢往这林宅来。细细算来,他在云县也待了七八日,襄州城都无人寻他的吗?
这些问题,林清瑜不会问出口,自然也得不到答案。
辰时正,春娘和盼儿起了,二人用罢早饭,春娘瞧见孟渊端坐在林清瑜下手座,上前将这几日收地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道:
“这两日我同农户们说小姐要承租他们田地一事时,遇上了周家的人。”
“周家的人?周员外?”林清瑜微微纳罕。
公羊濮来的第一日,便同她说过那周员外,是庞慕的岳丈,圈占了云县所有适宜耕种的土地,算得上是云县一霸。
她看向春娘,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春娘点点头:“周家的人不知怎么知道了小姐在收地的事情,有几个曾在周家庄子上干过活的农户同我说,周家放了话,只要他们将田地租给我们,将来便再也不允许他们去周家的庄子干活,再也不用他们。”
林清瑜眉头紧蹙。
她收地这件事情,特交代过春娘,选择那些土地荒废了交不起税赋的农户,和周家是没有半点关系的。故而在公羊濮挑着赵如朋说出周家的那些事之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云县又不是只有一亩三分地,除去周家的庄子外,多的是给她栽种白叠的地方,她与周家起不了冲突,顶多是在利用流寇逼迫庞慕之时,庞慕兴许会向他的岳丈周员外求助要银子,好将时间拖下去,逼迫她同意给庞慕花钱。
怎么这个时候,周家就开始插手她收地的事情了?
“春娘可知道周家为何要这样做?”林清瑜开口问她。
春娘摇头:“不知,我问了几个农户,他们也猜不出周家这么做的用意,也无人敢问,只知道这件事情是周管事同他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