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子上前,又掀开盖头,细细地看了看雪儿的脸,叹了一口气说:“唉,雪儿即使回来了,也不再是从前的雪儿了。”
“什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蓝敬昌不解。
是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活过来的这个人不再是从前的雪儿了?
“天机啊,只是有些奥妙的事老朽也看不太清的。”神算子摇着头,他无法跟所有人解释这句话的含义,要知道,世上有很多奇异的现象是无法用语言来解释清楚的。
“不论怎么说,只要雪儿能活过来,不管她变得是丑了,还是脾气暴躁了,我都不会离弃她。”蓝敬昌拍着胸脯表态。
“就是,就是,不管雪儿将来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他永远的二哥,永远喜欢她。”蓝敬也跟着拍起了胸脯。
蓝秀荣也说:“俺这个当娘的更不会嫌弃自己的女儿。”
“俺也是,玉儿永远都会照顾好雪儿妹子的。”玉儿也上前一步说。
“别说是雪儿姐变成了丑八怪,就是变成了一头猪,俺也叫她雪儿猪姐姐。”一旁的小山根子也凑上前来。
“唉,你们所说的变,只是表面,雪儿的样子不仅不会变成一头猪,还会变得比现在更美,更……算了,老朽也是说不清了,只是感觉,感觉。现在,雪儿的血脉还有些不畅,我给她通通。不过,你们也别太心急,雪儿天可能都不会醒来,但是,你们放心,雪儿的气息还在,人就在,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蓝敬追问道。
神算子看了一眼蓝庭祖,低声嘀咕了一声:“唉,怕是宁静了几百年的蓝狐村,以后不再安宁了。”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雪儿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蓝狐村怎么就没有安宁了?难不成雪儿会变成一只疯狗,日夜不停地狂叫?
包括族长蓝庭祖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今天的神算子,说话有些不着边际,一定是老了。对啊,就是老了,一个垂目将朽的老人,又能说出什么具有生机活力的话来?
神算子知道没有人会理解他此刻所说的这些话,就坐到了炕沿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紫红色的小木盒,扭头看了看蓝庭祖,又看了看身边的蓝敬昌,说了一句:“你们不介意吧?老朽要掀开雪儿的衣服,才可下针的。”
还没等蓝庭祖和蓝敬昌说话,站在他们身后的蓝敬就凑了上来:“那可不行,雪儿的身体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随意抚摸?”
“唉呀,二少爷,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救雪儿要紧。再说,雪儿又不是金贵的大少姐,不怕的,不怕的。”蓝秀荣上前说。
“是的,是的,病不防医嘛,对吧老爷?”蓝福祥附和着。
蓝庭祖瞪了一眼蓝敬,说:“看不看都与你无关,雪儿已与你哥成了亲,那就听你哥的。”
“对,对,听大少爷的。”几个人异口同声,表示赞同。
见蓝敬昌点了头,神算子就说:“那就请各位退出外屋,只留下大少爷即可。”
几个人只好退了出去。
蓝敬还不死心,踮着脚向里面看,被蓝守仁拉了一下,这才缩回了脑袋。
说来,雪儿的身体其实他也见过,只是那个时候,他才十四、五岁,而雪儿也只有十岁。
那一年的夏天,他拉着雪儿去河边玩,玩着玩着,两个人就踏进了河里。后来,两个人的衣服也被河水湿透,雪儿害怕回家被娘骂,就站在河里哭了起来。他索性上前将雪儿的衣服给脱了,放在岸上晾晒,然后就拉着雪儿蹲到了河里。他记得当时,他还摸着雪儿脸蛋说:“雪儿,二哥都看见雪儿的身子了,长大就嫁给二哥怎么样?”当时雪儿害羞极了,赶紧用手掩住了胸前说:“那可不行,雪儿想嫁给大少爷,而且雪儿都与大少爷订了亲。”当时他说:“我大哥都离家出走了,说不定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再说,就是回来了也不一定会娶你,你看你的胸,平得像这河水一样。知道嘛,大哥只喜欢胸满的女子,因为他说过,那样的女子看了才有劲,雪儿,知道什么才是有劲吗?”当时雪儿摇着头,又点了点头说:“等雪儿长大了,胸也会变满的。”
此时想起这些,蓝敬竟然想笑,雪儿说的对,她现在长大了,胸也像发了面的馒头,鼓了起来。只可惜,大哥已与雪儿在葬礼上成了亲,但不管怎么说,只要雪儿能活过来,是谁的媳妇都无所谓,只要能让自己经常见到雪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