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然面对身旁路过员工的主动行礼,同样微笑回以示意,表现得颇为轻柔随和。
这与她做事时的果决干练,则大不相同。
而公司总部,各大部门岗位人员,几乎都认识这位董事长夫人,并且对其,留有很深的印象。
因为在赵婧然,就职公司副总经理的短短三年时间内,便将公司的各项业务,都带上了,逐年指数增高的营收环境。
赵婧然处事沉着冷静,而且思虑周到,善于宏观调控,预判市场冷热走向,在职帮助沈轶,处理了大大小小,十余件棘手的叫停项目,止住公司不少潜在亏损。
而光是这几点,就足够让公司不少老员工,对于她当初空降的不满,转而以致后来的心服口服。
若不是数年前,因为赵婧然身体的原因,医生建议提醒她,不能够再过度操劳,才在沈轶的劝阻之下,辞去了副总经理一职。
否则倘或赵婧然还在职,恐怕她在公司的领导力、和人气影响,还将要压制,超过作为董事长的沈轶一头。
只是赵婧然当初的悄然辞职退去,同样也让公司的不少领导员工,都感到颇为惋惜。
因此,当今日一众大堂员工,在暌违数年之后,再度于公司内,见到赵婧然其人时,才会各自表现得,如此恭敬礼貌,内心隐含激动。
赵婧然自然是,不会去揣度他人所想。
今日,她罕见主动前来公司,本也是因为女儿沈芊榆,一再向她述说,自己联系不上父亲,想让自己来公司,探听情况。
她想知晓父亲这些天,具体在忙些什么,公司是否出了什么紧急状况。
赵婧然本也偶会,忧心于此。
虽然这两日,丈夫沈轶休息间隙,还是会给自己打去电话,但所聊话题,都是些生活琐事。
赵婧然未尝问及,工作上的境况,沈轶也颇为默契般,从不主动提到。
而既然今日在家,无事得空,她也就做下了,亲来公司探询缘由的决定。
赵婧然乘着电梯,一路朝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而去。
期间在电梯内,她也遇见了不少,正在上班忙碌的员工和部门经理。
不过绝大多数上了资历的人,都是对赵婧然颇为熟识的,即便有着数年时间,未曾再于公司内见到本人,但简单照面寒暄之后,一众员工经理,还是颇为默契地问好点头。
甚至有主动让出电梯者,或是瞧见赵婧然正在乘坐,便选择了不进入其内打扰,而等候在外乘坐下一趟。
尽管赵婧然,并不希望他们如此,想要微笑抬手,招呼下属员工们入内,正常乘坐,以及忙碌手头的工作。
但却还是被,知晓其中事态的老员工们,连连以其他理由,给推搪婉拒了。
而这些老员工之中,自然便不包括了,今年初,方才进入公司实习,早年间未曾见过赵婧然真容,以及其身份的齐恒。
当电梯稳稳停靠在,沈氏集团总部大厦、距离顶楼还有七八层的位置时,电梯紧闭的门扉,缓缓打开。
赵婧然抬眼望去,便眼见已一名,穿着灰色正装、梳着齐眉厚刘海的青年男子,手里捧着一大叠厚厚的件夹,埋头箭步,便冲了进来。
这名青年男子,正是昨日与沈芊榆,在公司相处了一下午的齐恒。
此刻他正忙着手里的活儿,眼下赶着时间,要将手中这一大摞的办公件,送到三楼的几间储物间和会议室去。
或许是因为手中件,撩得太高,又或许是他本就性子风风火火,未曾去看此刻电梯的走向,竟就这般不假思索,乘坐了这趟去往顶楼的电梯。
“呼——诶,诶,掉了!”
电梯突然启动上升,齐恒脚下一个没站稳,连忙张开双腿,扎起了马步。
然而他手臂激灵晃动之间,却还是将手中摞得颇高的,一大叠件中,顶部数份,掉落到了电梯内的地上。
齐恒心中急切慌乱,想要俯身区拾掇,但奈何手中抱着的剩余件实在太多,根本弯不下腰来。
他原本可以跑几趟,多花费点时间,少拿一些,但因为之前,在工作上玩起了游戏,一时完全耽搁了许多时间。
眼下要不是对方,已经来电索要催促,恐怕齐恒,还会继续遗忘此工作。
眼见身旁青年,这番吃力下蹲的举动,身旁赵婧然很快反应,率先便弯下腰去,将被齐恒弄掉在地的,几份夹其内的件拾起,随后重新缓缓放在了,齐恒叠之上。
“关于府南苑林酒店的,绿化建设、增资竞标……这不是四年前,经由我着手召开董事会,已经通过完工的项目吗?”
赵婧然目光偶然扫过,她所拾起的这份件外壳上,所写的两行大字,嘴边用仅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喃喃了一句。
接着她神色略带好奇地,看向身边这名青年,微笑探问出声。
“这份件,也是要送去,董事长办公室的吗?”
“董事长办公室?不是啊,你是新来的吧,看你模样挺面生的。这一叠上面的件啊,都是要送去,公司行政部档案室的。”
齐恒微笑道谢之后,闻言面上神情,则猛地一怔,接着目光凝视在赵婧然的身上,简单扫了对方一眼。
瞧得这张颇为陌生的面庞,自认在公司已经混熟的他,自然就将赵婧然,当做了今日刚来公司的新员工,于是平和淡然地,出口答复。
“可是小同事,我们已经,到公司顶层了。”
赵婧然听闻电梯上升渐缓,继而传来停靠的叮铃声,也便抬手朝齐恒指了指,电梯门边,当前所指示的楼层。
齐恒目光朝前望去,见到电梯门打开,入眼处,前方便是他颇为熟悉、昨日刚刚才来过的董事长办公室
他当即嘴唇圆张,面色开始变得,有些莫名尴尬起来。
他心中想着,眼下竟在一个新来的员工面前,出了如此大的糗,而且对方看上去,本就比自己年长许多,这下子肯定是免不了,要被她当即嘲笑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