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阳光普照,瞬间遍布乌云。面对这突然的天气变化,时光不禁皱起眉头:希望不要下雨。 睡了不到十分钟,白晓棠猛然惊醒,伸手摸了摸,时光不在身边,她莫名其妙地有些心慌。 走出山洞,感觉不到太阳的暖意,这是变天了吗?她缩了缩身子,试着朝远处喊了一声:“汉斯?你在吗?” 只有呼啸的山风灌入双耳,听不到他的回答,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她茫然地站在洞口,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看起来是那样孤单,像芸芸众生里的一株小草,像云卷云舒里的一粒孤星,像苍茫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有那么一瞬,他想跑过去抱住她。可是,她身后那座被铅黑云层掩盖的西莫山巅,抑制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白晓棠伸出双手,摸索着山壁前进,离他越来越近。 那双空洞的眼睛盯着他的方向,里面有一丝慌乱和不安,她一声声叫着“汉斯”,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时光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喉咙堵得难受,不过三天,怎么可能?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脚畔突然触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她弯腰去摸,摸到他的头顶。下垂的唇角瞬间上扬,白晓棠在他旁边坐下,“汉斯,怎么不说话?你的性格好奇怪,忽冷忽热的。还好你碰到的是我,如果是别人早就生你气了。” 山上的风很大,她往他身边靠了靠。见他没拒绝,她低头笑了一下,又伸出手,“汉斯,我想再……” 长臂一伸将她揽到怀里,一只大掌紧扣住她的后脑,他带着一丝怒意吻了上去,粗鲁地撬开她的齿关,凶狠地掠夺她的一切,极力想证明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吻令她头脑发懵,她瞪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黑暗中,只感觉到他滚烫的舌头席卷她的唇腔。 害怕,紧张,却又期待,她笨拙地回应。 冰凉的双手勾上脖颈的瞬间,时光浑身颤栗,不过三秒钟,一切都失控了。他的呼吸渐乱,顺势将她压倒在地,手掌探进她的衣摆。 她惊得弓起腰背,却贴上他结实的身体,又吓得瘫回地上。 如此炙热的吻,真的是汉斯吗?鼻腔里又闻到那乌木沉香混合皂香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汗水味,她呜咽一声:“汉斯。” 汉斯?时光瞬间清醒。 他双手撑起身子,俯身看着她。如今这双眼睛尽是媚惑之色,里面有一团火焰,想要将他彻底吞噬。他立刻遮住她的眼睛,不敢再看,然后弹跳起身,大步离开。 他的气息还在鼻尖缠绕,她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她缩回手轻轻触摸嘴唇,这感觉好奇妙。 远处,时光脱下外套,狠狠扔到地上,望着近在咫尺的山顶,他竟然犹豫了。 心儿,我这是怎么了?这颗心七年都不曾跳动,为什么偏在最后一刻失守? ——时光,我给你七年世间去寻找新的爱人,倘若找不到,我们便生生世世在一起吧。 虚弱的身体,苍白的脸颊,倔强的唇角……往昔的点点滴滴一帧帧在脑海里浮现,今生错过了,她将希望寄于飘渺的来世,他怎么忍心背弃?愧疚之情在心底疯狂蔓延,如冰锥般肆意在全身游走,时光闭上眼睛承受这份苦楚,这是对他的惩罚。 清凉的山风带走身上的燥热,此刻的他头脑异常清醒。他们的相遇猝不及防,他对她有好奇,有好感,有□□,仅此而已,可是……他为什么会不舍,回头看了一眼,小小的一只坐在那里,隔得这么远,仍能看到那带着笑意的唇角,连那眼角和眉梢都是弯弯的。看着看着,连他自己也被感染,不自觉笑出来。 忽然,阳光破云而出,他下意识地抬手去遮。 乌云散去,西莫山巅渐显轮廓,心儿在朝他招手。他迅速打消那些荒诞的念头,不允许自己犹豫,必须登顶。 已有决断,时光长舒一口气。 返回洞口时,她还怔怔地坐在那里。时光幽幽叹口气,拉她起身,帮她掸掉身上的灰尘,摘去发间的杂草。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他。 回想起她刚才僵硬和笨拙的反应,时光有些惊讶,“小瞎子,是初吻吗?” 她的头低得更深,轻轻点了一下。 时光感觉大脑一片混乱,苦笑不已。原以为她这么主动,定是感情经验丰富,没想到却是一张白纸,时光悔恨万分,“对不起,刚才有些冲动。我会补偿你,你告诉我,想要什么?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我一定帮你实现。” 她笑了,扬起头,“那好,再让我摸一遍。” 说完,

她就伸手去摸他的脸,闭上眼睛认真感受。 时光站着不动,任由她去摸。这种感觉很奇妙,既抗拒又迎合,这种极致的矛盾体验,让他沉醉不已。 摸完脸,她又踮起脚尖从他的头顶一路摸到脖子,胸腹,四肢,甚至连臀部都不放过,实实在在地将他的全身摸了个遍。摸完之后,她睁开眼睛,“汉斯,你一定长得很好看。” 时光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察觉到,问:“怎么了?” “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 “是心儿吗?” 他应了一声。 气氛有些沉重,她拍了一下时光的肩膀,僵硬地转移话题,“好啦,现在你跑不掉了。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 她这用词真是……时光轻笑,“怎么认?难不成你要每个人都摸一遍吗?” 白晓棠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瞎子是怎么辨人识物的吗?” 时光也很好奇,为什么她什么都知道,“说来听听,让我也涨涨见识。”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第一是通过味道,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你身上是乌木沉香混合淡淡皂香的味道,我已经记住了。” 时光提起领子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只有一股汗味。 “别闻了,自己是闻不到的。” “第二呢?” 她抱起膀子,一脸自豪,“第二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说过的,我能听声辨位,还能听声识人。只要我记住你的身形、步伐和声音,就算人海茫茫,我也能立刻认出你来,厉害吧?” “那如果我换了鞋子呢?现在我穿的是登山鞋,如果我换成皮鞋,你还能听出来吗?” “啊?”白晓棠茫然地看着他。 “再如果我换了其他语种,你还能听出来吗?要知道,每个人说外语的声调和本人的发声是有差别的。” 她有些不自信了,这道题超纲了,她没试过。 “小瞎子,人海茫茫,想要认出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时光揉了揉她的头,便返回洞穴。 她悻悻地跟在后面。 吃过早饭,白晓棠再也坚持不住,紧紧拽着他的衣角,躺在木板上沉沉睡去。 黑暗,冰冷,鲜血,恐惧…… 突然,她从噩梦中惊醒,像一只失去方向的苍蝇在山洞里四处乱撞,她想出去,但找不到出口。 “西拉,你怎么了?”艾紧紧拉住她。 这里太阴冷了,她要太阳。 白晓棠死死抓住艾,发疯般地大喊:“我要出去,带我出去!” 艾满脸疑惑,她自己不能出去吗?但还是引领她来到洞外。 白晓棠扬着头,展开双臂,尽情感受阳光带来的温暖。 天晴了,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为她驱赶体表的寒意。等到身体不再感觉到寒冷,她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身边的人是艾,汉斯呢? 她快步返回山洞,拿上背包迅速启程,无论如何都要追上他,那可是她的初吻。 “西拉, r经走了两个小时,你追不上他的。”艾冲她的背影大喊,这两个人真是一模一样,都不给他道谢的机会。 白晓棠愤恨地哼了一声:谁说我追不上,我偏要在山顶等他。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周身的光照瞬间变弱,想必前方有巨大的遮挡物。她走对地方了,她负气般地自言自语:“汉斯,你一定不知道这条路线吧,丢下我这个向导,你真是愚蠢至极。” 继续朝西走,到崖壁脚下已是正午。 “汉斯!”她大喊一声。 声音在山谷不停盘旋,回荡,就是这了! 三年前,帆帆听到僧人和西莫的故事后,跨越几千里来登西莫山,为了方便后人许愿,他离开时留了一条直通崖顶的绳索。 出发前,帆帆神秘兮兮地将这条路线告诉她,她还嗤之以鼻,如今,真是要感谢帆帆。 白晓棠沿着崖壁一直摸,指尖不时碰到爬行的虫蚁和湿滑的青苔。她嘴里念念有词:求如来佛祖观世音娘娘保佑,千万不要摸到蛇,千万不要。 突然摸到一个摇晃的条状物体,她吓得连连后退,失足摔到地上。等了一会儿,只听到绳子来回摇荡的声音,没听到蛇吐信子的嘶嘶声,她才敢再次上前,使劲扽了扽,很稳固,希望多年过去,绳子没被风化。 心一横,她攀岩而上,誓要追上汉斯。 看到涓涓溪流,

想到她兴奋大叫的模样。看到吊在树上的毛毛虫,想到她嚎啕大哭的模样。看到路边的野玫瑰,想到她皱着鼻子一脸陶醉的模样。 时光不想压抑自己的情感,他给自己三天时间,任由自己痴狂地想她。三天过后,热情便会褪去,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他相信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没有她的陪伴,时光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只知道埋头前行。已过正午,若加快脚程,红日西沉前便可到达山顶。 一座山,两个人,皆在奋力登顶。 西莫山顶,白云弥漫,寂静而荒芜。 白晓棠双手抱胸稳稳占据最高峰。 隔着重重迷雾,看的不太真切。时光又走近几步,巨石上的人果真是她。短短半日不见,竟似隔了半生**那般久远。 可是,她是怎么上来的?时光慢慢爬上去,在她身旁坐下。 “汉斯,心儿那么好吗?好到让你想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吗?”白晓棠苦笑,古井无波的眼底起了一丝波澜,“你难道不想……” “不想。”时光答得干脆利落。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左胸膛深处划过一丝刺痛。 只是痛就痛了,他并没有在意。 这一日,西莫山上烟岚云岫,宛如人间仙境,清风低吟,溪水长鸣。 “汉斯,这里好看吗?和传说中的一样吗?”她双眼望着虚空,喃喃自语:“三年前,帆帆非要拉着我来,那个时候我还没瞎,想着早晚有机会看,不急在一时,便没来这里。那次,我去了梦寐以求的非洲大草原,我喂了斑马,摸了狮子……” 她逆光而坐,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黯淡无色,只剩她迷人的轮廓。这一刻,永远刻在时光的脑海里。 时光最后看了一眼,划开掌心,滴滴情人血融入潺潺溪流。打开瓷瓶,丝丝爱人骨随清风飘走。他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鼻尖处传来血腥气,她的声音哽咽,讲不下去了。 这一刻,她起了贪念,一滴鲜血悄然滑落:西莫,我不奢望生生世世,我只求霎那芳华,可好? 霞光万里,玫瑰色的浮云随风而动,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山顶。 前尘已了,时光终于敢看她。她的面容平淡,不似往常那般笑嘻嘻的模样,那双令他惧怕的眼睛此刻也空洞无神,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时近黄昏,山顶的温度骤然降低。她的小脸冻得苍白,却一声不吭,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时光心一软,便拉她起身,“天要黑了,我带你下山。” 白晓棠甩开他的手,单手撑地,轻松一跃,稳稳落到地面后掸了掸手上的灰,接着朝他的方向冷冷说:“是我带你下山。” 时光紧跟其后,担心她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会跳伞吗?”没等他回答,白晓棠就将伞包扔到他的怀里。 时光愣愣地看着伞包,原来她背包里鼓鼓囊囊装的是这个东西。 白晓棠大步向崖边走去,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顿时觉得眼眶发酸,继续闷头走。 “疯了吗?”时光猛地把她拉回来,崖边的风呼呼作响。 白晓棠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额头抵在他的胸前,“r你是我的守护神,你不可以丢下我。” 时光垂着头,看着她的头顶,“小瞎子,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白晓棠抬起头,“相逢绝非偶然,你定是上辈子欠了我的债。” 话既然说到这,索性继续说下去,“既然未来的生生世世都许给了心儿,不如今世就把欠我的还了吧,今生不欠,来世不见。” 她的眼眸纯净如水,亮晶晶的。 时光不语,盯着她的头顶发呆,头顶三个旋,性格倔如牛。千言万语,最终归为一声叹息,“走吧,我会跳伞,这次换我做向导。” 时光背上伞包,为她绑好头发,扣上锁扣,从一万五千英尺的高空纵身一跃。 两人急剧坠落,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袭来。白晓棠兴奋地大叫,似小鸟般展开双翅飞翔。 a,果然十分贴切,自由,勇敢,旅行者。 时光不禁笑起来,然后屏气凝神,带她坠落玫瑰色的云海,掠过青灰色的岩石,穿越幽暗狭窄的山谷。 58,59,60。 “噌”的一下,他们被向上拽了十几米,成功开伞。时光舒了一口气,他拉动操纵带,滑向前方的一朵碎云,“小瞎子,伸手摸摸,玫瑰色的云朵。” 她摊开掌心,感受潮湿的云朵穿过指缝。然后张开嘴

狠狠吃了一口,“汉斯,以后我放的屁,真的是彩虹屁了。” 时光被她的话噎住。这么浪漫的事情到她嘴里怎么这么俗气?但却……有点道理。他继续调整方向,“小瞎子,猜猜看,我们前方有什么?” 白晓棠竖起耳朵,细细辨认,飞鸟?水鸟?大雁?太远了,她听不出来。 见她迟迟不说话,时光歪头看她,她的眼里起了一层白雾。他有些后悔了,一只野鸭子有什么好看的。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别难过,以后我做你的眼睛,为你话山河。” 白晓棠感觉耳边痒痒的,“汉斯,你说什么?” “说你注意屈膝,要着陆了。” 她立刻双手抱膝,似婴儿般挂在他的胸前。 时光猛跑几步,稳稳着陆。 白晓棠转身向他竖了个大拇指,“汉斯,你可以去当教练了。” 这句夸赞让时光汗颜,刚刚穿越山谷的时候他甚至连墓志铭都想好了:一个中年男人死在了热烈的青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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