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街上行色匆匆,到处飘着诱人的香味,何记的油条铺前最热闹,胖胖的何老板的夫妻店开得红红火火,他站在热气腾腾的油锅前,炉子里的木柴起態態大火,刚刚还波澜不惊的油锅,一瞬间沸腾了。
何夫人在案板上上下翻飞,案上和好的面团长长的,只见她拿起雪亮的刀手起刀落,切成了一条条小孩巴掌长,宽一指的长条后,她撒了最后一遍面粉,娴熟地拿起两块长条叠在一起,手中一根筷子轻轻一压,然后两手各执一端,入锅前又拉了拉长,轻轻放入油锅中。
霎时间几根下了锅,它们翻滚着,吸收着热量,身体就像变戏法似的膨胀开来,
你瞧何老板,手中长长的竹筷子就像长了眼睛,准确地翻动着,油条在硕大的油锅中排着队,第一根已经脱胎换骨,由刚才的粉白变得黄亮亮的,金灿灿的,那扑鼻的香味钻进食客每个细胞里。
第一根油条新鲜出炉,竹筷子夹着它放在一边晾着,底端的油滴在残油收集盆中,那声音如泉水叮咚……
“老板,两根,辣汤一碗。”
“何老板,老规矩。”对面阳春面老板娘声音真好听,“客人等着呢!”
“马上都有,等下子。”
沈老爷闻着熟悉的香味,一头走进面馆:“来碗阳春面,炸两个鸡蛋。”
“沈老板感谢捧场!您先坐,一会儿到。”阳春面生意兴隆,每天都人满为患,客人们争先恐后抢位置。
“包子,新鲜的包子,青菜荠菜马落菜,肉包大得直流油,走过路过别错过,郑记包子为你留。”斜对面包子铺小伙计叫卖着……
沈老爷品尝着阳春面,吃着何记油条,他每天都重复着这样的早餐。
这一吃几十年了,如果哪天没吃上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不嚼两根何记油条?他就会浑身不自在。
街道上卖莱的吆喝声,油条铺子吵吵闹闹的叫喊声,包子铺的叫卖声……群响毕至,汇成了一曲活色生香的绝妙交响,曲子的名字就叫古镇序曲。
早上青青的石板路上人来人往,运河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雾,随着太阳光渐渐强烈,薄雾散去,船民们开始了新的一天,不一会儿炊烟袅袅婷婷,男人们上了河堤,顺着宽宽的台阶向下,河下古镇马上尽收眼底。
有的去买包子,有的买油条。有的先在面馆吃一碗阳春面,阳春面滋味让船民们流连忘返。
沈老爷带上几根油条回家了,青青石板路,他几乎能数出它们的块数,甚至能道出每块石板鲜人知的故事……
“老爷回来啦!”家丁迎上来笑嘻嘻打招呼。
“少爷呢?”
“晨练呢!”
“嗯。”沈老爷穿过前厅,夫人正做着早饭,他把油条放在凉棚下桌子上向后走。
花园里枝繁叶茂,百花齐放,别致的假山流水叮咚,过了花园,沈老爷一眼看到儿子轻舒猿臂,手中一杆长枪要得有模有样,挑、扎、刺深得枪术要领。
有道是棍扫一大片,枪扎一条线。沈少爷年少时就拜了河下街赫赫有名的洪七爷为师,一根银枪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只因受重伤辞官回家。
伤愈后虽不能征战,但开个武馆真是手剧擒来。几年来河下街小混混被他一一治服,如今共同帮七爷经营武馆。
却说赵敏当晚洗漱后进了客房,貼心的夫人让她特别感动,身上的衣服那么合身,简直就像为她量身定做。仁爱的霍大人更让她想起了亲爹,朝廷一品大员慕容云海。
她拿了三柱香点着,袅袅娜娜的烟气散了开来,对着菩萨祷告:“爹娘你们安息吧!女儿现在远离京城,好心的船家救了女儿的命,慈爱的霍大人是我的再生父母。”
“小姐别难过,老爷和夫人他们可好了。”丫鬟小玲安慰着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