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京城最宜人的季节,万物复苏,嫩柳抽芽,枯草泛绿,一切生机勃勃。然而,亦可能是最令人生畏的季节,漫天黄沙遮天蔽日,将熙熙攘攘的现代城市渲染的像苍茫无边的戈壁沙滩。 白晓棠无聊地趴在病房的窗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窗外的小瓢虫,它正无休止地绕着窗框打转,妄图进入这间避难所。但她已经率先一步将门窗紧闭,她坏笑着,用指尖轻轻敲击玻璃窗,小瓢虫吓得腿一软,被骤然而起的一阵大风席卷到黄沙之中,她又无事可做。 突然“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个人猛地冲进来,她甚至没看清对方的脸,就被紧紧搂在怀里。 她不敢作声,不知来人是谁。但她确信,此人没有恶意。 “莎莎,出这么大的事儿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林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一个人在国外吓坏了吧?” 她是林婉儿吗? 白晓棠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想记在脑海里,但转念一想,觉得有些多余,她已经不是瞎子了。 林婉儿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浸透了她的衣衫。哭了许久,林婉儿才放开她,一抽一抽地说:“莎莎,怎么不说话?” 白晓棠这才看清林婉儿的容貌:微卷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带点婴儿肥的脸庞挂满晶莹剔透的泪珠。眼前的人和林莎莎描述的不太一样,林莎莎说过,林婉儿是她的大家长,眼前的人哪有一点家长的模样。 “莎莎,你……”林婉儿轻轻摸着她的脸,她的脸和以前不一样了——清瘦了,她看自己的眼神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冷漠了。 林婉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怔怔地看着她。 咚咚咚! 一名身穿深蓝色西服套装的男子站在门口轻轻扣门,带着白晓棠的主治医师赵医生走进病房,“婉儿,这位是赵医生。” 白晓棠循声望去:想必这个人就是杨肃吧?林婉儿的男朋友。若是用两个字来形容杨肃,那就是雅痞:发型凌乱而不失精致,温和的笑容尽显优雅的风度。俊男靓女,两人非常搭配。 林婉儿茫然地看着赵医生,声音十分焦急,“赵医生,莎莎这是怎么了?” 赵医生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我看了林小姐在国外的病例,林小姐因为车祸导致头部、面部受创严重。目前外伤已无大碍,但颅脑损伤严重,会导致林小姐出现记忆缺失或记忆混乱的情况。” 杨肃看了眼白晓棠,又转向赵医生,“意思是……失忆了?” 赵医生点头,“嗯,目前看是失忆了,林小姐转院过来的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杨肃继续询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恢复记忆吗?” 赵医生无奈地摇头,“目前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人类大脑结构非常复杂,也许某个瞬间她会全部想起来,但也有可能永远都……,这些都说不好。” 听到赵医生的回答,林婉儿扁起嘴巴,又靠近白晓棠,“莎莎——” 白晓棠的指甲已经抠到肉里,林婉儿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一条鲇鱼。她迅速转移视线,竭力抑制自己的笑意。 “那她需要继续住院还是……”杨肃又问。 “外伤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接下来建议回家调养,熟悉的环境对她的康复更有帮助。” “好的,谢谢你,赵医生。”杨肃把赵医生送到门口后返回,劝慰林婉儿,“别哭了,莎莎现在人好好的不就是万幸吗。我去给莎莎办出院手续,你给莎莎先收拾收拾行李。” 白晓棠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 林婉儿用力点头,其实仔细看,她和之前有八分相似,只是比以前瘦了些。林婉儿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话语连珠炮似地倾诉着内心的忧虑与欢喜。 白晓棠始终不说话。 杨肃办好出院手续回来,见两个女人还坐在床上,行李一点也没收拾,他不禁摇头叹息,“手续办好了,婉儿,快给莎莎收拾行李吧。” “莎莎,你住我那里吧,你看你瘦了好多,我要给你养回来。”林婉儿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白晓棠答应了,她想尽快了解林莎莎的一切。 坐在车上,白晓棠一直看着窗外,这里变化好大。 记得第一次来京城是九岁那年国庆节,院长带他们来看升国旗。他们辗转两天两夜才抵达京城。顾不上休息,他们直奔广场,等着看升国旗。 当太阳初升,国旗冉冉升起时,他们戴着红领巾,高唱国歌。整个升旗仪式最吸引白晓棠的就是那些笔直挺拔的士兵。那一刻,她心中悄然种下了第一个梦想——参军。 <

> 京城于她而言,不是冷冰冰的城市,而是梦想诞生的摇篮,但也只是梦想。 窗外,人多,热闹。 白晓棠打开窗户,探出头张望,路边有很多摆摊的小贩。林婉儿赶忙把她拉回来,“别把头伸出去,太危险了。” 话音刚落,一辆电动车从窗边飞驰而过。 “这里是哪儿啊?怎么这么多人?”白晓棠指着窗外那条挤得水泄不通的巷道,人挨着人,仿佛春运。 林婉儿愣住了。一是,她的声音变了,以前她的声音绵软柔情,现在却清脆爽朗。二是,她怎么会忘得这么彻底? “婉儿?”白晓棠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林婉儿回过神来,说:“这是南锣鼓巷,这几天是清明假期,人特别多,等假期结束,我带你来玩。” 白晓棠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翻动资料的声音,她笑了一下,不做理会。 林婉儿实在忍不住,她偷偷瞄了白晓棠一眼,然后在包里翻看病例。确认后,她松了口气,她的声带也做了手术。 半个小时后,到林婉儿的家了。 林婉儿的家布置的十分少女,入眼之处均是樱粉,鹅黄,奶蓝,仿佛进入马卡龙世界。白晓棠回头看林婉儿,她的服装配色和屋子如出一辙,粉粉嫩嫩的,她在心里给林婉儿取了个外号——马卡龙公主。 “婉儿,我先走了,晚上来接你。”杨肃把白晓棠的行李放到沙发上便转身要走。 白晓棠回头道谢,杨肃显得有些意外,淡淡说了句“不客气”便离开了。她不解地看着林婉儿,“婉儿,我和杨肃……有过节?” 林婉儿脸上泛起一丝尴尬,“怎么会?杨肃这个人就是这样,别在意。” 天色渐暗,林婉儿戴上围裙准备做晚饭。白晓棠想帮忙,却无从下手,只能呆呆地站在旁边。林婉儿见她的样子笑起来,把她拉到餐桌旁让她坐下,并递给她一袋瓜子,宛如一个慈爱的母亲般,“你啊,乖乖等着吃就好啦。” 白晓棠没有推辞,做饭确实不是她的强项,她抓起一把瓜子磕起来,“婉儿,你讲讲我的事情呗?” 林婉儿噗呲一声笑起来,“这个感觉好奇妙,给当事人讲当事人的事情。” 接着,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让我想想该从哪儿讲起呢?” 林莎莎今年25岁,她的父母在她三岁时就离异了,她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爷爷奶奶对她很好,但在她高中的时候也相继离世,至此,她再没有亲人了。 林婉儿和林莎莎是大学同学,俩人是最好的闺蜜,互相分享快乐,倾诉苦楚,毕业后也一起留在京城。 林莎莎的职业是平面模特,她的工作需要四处奔波,纵然辛苦,但收入颇丰。除了工作之外,她的爱好也十分丰富,喜欢旅行、潜水、蹦迪以及交友,她是个闲不住的人。 林莎莎从高中开始就交了第一任男朋友,至今为止交过的男朋友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时间最长的一年半,最短的一个星期…… 林婉儿说完了,菜也出锅了,“莎莎,晚饭你自己吃哦,我要陪杨肃参加一个聚会。” 白晓棠微笑着点头。 “真乖,那你好好在家待着,别出去了,外面风沙太大了。”林婉儿临走前又开始叮嘱。 “知道啦,快走吧,杨肃等你好久啦。”白晓棠将林婉儿推出门外,递过包后立刻关门。然后欢快地跳回餐桌旁,心里乐开了花。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地道的家常菜了,她决定不叫林婉儿马卡龙公主了,决定换一个外号——阿拉丁。 吃完饭,她套上衣服出门,这点风沙算什么! 她买了一张地铁卡,随便一站下车。 傍晚的京城笼罩在一片昏黄的光线中,高楼大厦的轮廓在沙尘的笼罩下显得模糊不清,仿佛是一个虚幻的城市。 尽管沙尘肆虐,路上却满是熙熙攘攘的行人,他们顶着风沙匆忙而过,如同鬼魅般时隐时现。 白晓棠戴着口罩,扣着帽子,混迹于人群中,漫无目的地穿梭于街头。 期间,林婉儿发信息问她在哪儿,她回:【躺着看电视呢。】 一抬眼,远处是京城的地标性建筑——大裤衩。在黄沙的遮掩之下,只能看清大致轮廓。 她花了二十五块钱买了一杯鲜榨果汁,取下口罩,边走边喝。 京城的街道横纵交错,她沿着长安街走,遇到路口就拐进去,有时走得太远,就不再返回主街。京城也不是每条街道都繁华热闹,也有不少幽静的小巷。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闷雷,零星的行人纷

纷奔跑起来,寻找避雨之所。白晓棠不屑,下雨而已,跑什么? 不到十分钟,雨滴从天空落下,周围有人开始咒骂,“真倒霉!” 白晓棠看着白色卫衣袖子上的点点黄泥,也忍不住咒骂,“真倒霉,这哪是下雨,下的分明是泥。” 她也加入奔跑的人群,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夹杂着浓浓的土腥味。避无可避,她索性钻进一间酒吧,酒吧内光线昏暗,比外面好不到哪儿去,但能见度却是高了不少。 一名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黑色马甲的服务生上前接待,颈部系着黑色领结,露出标准的微笑,“您好,里面请。” 白晓棠回以一笑,“我只是进来避雨。” “请便。”服务员笑笑,然后离开。 她拉下帽子,理了一下头发。这个酒吧也太不会选地方了吧?这么偏,谁来啊? 回头仔细打量,整个酒吧弥漫着浓厚的复古风情,墙上挂满黑白老照片和艺术画作,每个角落都散发着历史的气息,仿佛能听到过去岁月留下的故事。 酒吧里的人不多,除了温和的服务生和帅气的调酒师外,只有零星的几位客人分散在角落,她撇撇嘴,为他们惨淡的生意而发愁。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白晓棠踉跄着后退几步。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收起雨伞,放在墙角,然后站在门口。 他的眼眸漆黑,面部线条分明,整张脸看起来既高贵又冷漠。 两人面对面站着,男人俯视着她,居高临下。 四目相对,时间停滞了一秒。 或许是他的身高所致,或许是他自身散发的气场,白晓棠的气场和气势都被碾压。纵然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看,想要转移视线,却无法挪动半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兴趣,也许是一种本能的吸引。 时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淡淡地说了句“借过”,虽然他的声音平稳,可还是不露声色地皱了皱眉,他不想和眼前的女人有过多牵扯。 白晓棠回过神,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哦”,便侧身让路。时光绕过她的时候,她不满地嘀咕一句,“神气什么?” 时光听到了,没有理会。 此时,服务员走上前来,恭敬地叫了声“时总”,然后引领他来到一张卡座。时光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坐下。旁边那位身着v领红裙的女人立刻为他点烟,他低头凑了过去,笑得迷人又有些邪气。 雨势越来越大,门外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看来短时间内无法出门,白晓棠索性走到吧台前坐下。她看过酒单后翻了个白眼,这里卖的是琼浆玉液吗? “美女,需要为你调制一杯饮品吗?”一名帅气的调酒师笑着问道。 白晓棠点头,“要便宜点的,不要太烈的,谢谢。” 调酒师微笑着答应,开始为她调制饮品。他熟练地拿起各种酒瓶,轻盈地倒入调酒器中,一股芳香弥漫开来。片刻后,调酒师将一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推到白晓棠面前。 她闻了闻,果香扑鼻,浅尝一口,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绽放开来,甜而不腻,清凉宜人,“好喝!” 调酒师谦虚地笑了笑,“喜欢就好。” 白晓棠点头,然后用手挡住嘴,小声地问:“那个人是你们这的常客吗?” 调酒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帅吧?我们老板。” 时光察觉到远处探寻的目光,下意识抬起头,白晓棠迅速将视线移向他身后的画作,装作若无其事,时光不悦地白了她一眼。 白晓棠尴尬地朝调酒师笑笑,“你们老板……挺敏锐的。” 调酒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美女,劝你别动歪心思,我们老板可不好追。” 呵呵! 酒杯已空,门外的雨仍不停歇,白晓棠决定不等了。出门前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才扣上帽子踏进雨幕。 时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满心疑惑: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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