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蠢蠢欲动。”斯内普全身几乎融入阴影。 “马尔福怎么说？”邓布利多眉头紧锁“从魔法部入手，这是最保险的办法。卢修斯相信福吉就算发现黑魔王回来了也不会大张旗鼓。他对福吉，克劳奇等等官员把握的恰到好处。”斯内普回答。 “这也是他能全身而退的原因，只有他一个么？”邓布利多从桌旁走下。“看来汤姆处境并不乐观。” “小巴蒂和彼得在他身边。”斯内普声音阴沉“他没有给我任何消息。邓布利多……” “你有计划吗？”邓布利多抚摸着福克斯的脑袋，“我需要主动，不惜一切代价。”斯内普没有任何犹豫，只是神情有一瞬的黯淡。 “西弗勒斯……我很遗憾。圣诞假期还好吗？这几年我从没看见你回来的这么晚，还如此高兴。”邓布利多想谈点让人高兴的话题。 “我至少还有圣诞假期，莱雅都被你叫走了。”邓布利多微张嘴巴“看来你过的不错……”邓布利多转身回到椅子上“我们的路还很长。”他的声音飘渺。让人听不出情感。 “是，路还很长……还有时间。”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消失。地窖没有因为他的回归，显得温暖。他的猫咪睡得香甜，静静待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显得格外孤独。他们心知肚明，伏地魔回归后，就是他们分离时。双面间谍，斯内普自嘲一笑。孤独才是他的宿命，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他渴望得到拯救。 “我们很荣幸的通知你，莱雅·凯丝小姐。你被正式任命为国际魔法合作交流司司长。”福吉面对着记者面色愉快。 莱雅看起来也很兴奋，只是眼神中没有光彩。她料到了这一天，只不过没有如此之快。 “马尔福先生和不少家族的巫师向我们提出了申请，莱雅小姐，你在傲罗办公室的表现让人钦佩。我们确实认为，你有资格接任老巴蒂的位置。布斯巴顿优秀毕业生，霍格沃兹优秀交换巫师。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法国魔法部也十分满意这次岗位调整。”福吉笑眯眯地看向莱雅。 “这是极大的荣誉。”莱雅强迫自己表现出欢心雀跃的样子，《巫师周刊》《预言家日报》的闪光灯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又是一个好头条，莱雅内心鄙夷。拍完照片，记者们又去追逐福吉。相比于司长，傲罗办公室主任更有价值，但是在福吉面前，一切都只是过客。魔法部部长才是谄媚的对象，真正的大腿。只不过福吉现在穿梭于价格高昂的巫师袍中间，他的尖顶礼帽骄傲的闪现。 “这是一个令人雀跃的消息。”福吉身着细条纹长袍，游走在权贵之间。调任聚会，莱雅抬眼就可以看见福吉和卢修斯相聊甚欢，还算安全，现在是和斯克林杰交待的好时机。古怪姐妹向来是魔法部派对的固定嘉宾，英国魔法部的规格与法国有过之而无不及。魔法部高档的帷幔，自己闪闪发亮的照片。多么像一场作秀。但是所有人都乐在其中。《预言家日报》明天会编造一套极好的说辞，让人听得热血沸腾。感叹英国魔法部与法国傲罗的伉俪情深。莱雅讥讽地扬起嘴角，福吉请示过邓布利多了吗？她从侍从处端起酒杯，穿过人群，慢慢走到傲罗办公室汇集的一侧。斯克林杰似乎闷闷不乐，“这不算一个好消息吗？” 莱雅坐到了他身边，“你现在是傲罗办公室主任了！”莱雅声音清脆。 “所以呢？小巴蒂，彼得，一个还没有归位。然后现在又把你调走了，你的职位和去阿兹卡班看牢房有什么区别？”斯克林杰突然闭上了嘴，“你喝多了。”莱雅放下了酒杯。 “没什么实权，但是加隆足够。还可以接受。”莱雅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斯克林杰。 “司长明确反对了。”斯克林杰显得有心无力。 “阿米莉亚，我感谢她。”莱雅停顿了一小会儿“至少福吉给傲罗办公室拨了很大一笔加隆。” “亚瑟的部门确实宽裕多了。福吉虽然不怎么情愿，他一向讨厌和麻瓜走的太近。”斯克林杰看着空荡荡的酒杯。“马尔福又向魔法部捐了一大笔钱。” “看来他做的也并非不留痕迹。”莱雅露出笑脸“阿兹卡班的逃犯还没有到案，黑魔王还在隐匿……”斯克林杰依旧忧心忡忡。 “他会回来的，我们要小心！”莱雅相信傲罗的能力，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莱雅看着福吉旁边的乌姆里奇穿过人海“我先走一步。开心点，鲁弗斯。我打赌不久马尔福先生会兴冲冲地找你。”大蟾蜍的出现带不来好运。她熟练的端起酒杯向边缘走去，没有目标就是最好的目标。 “莱雅！”莱雅被不着痕迹的拉向一边“雷尔！”莱雅近乎尖叫。 “嘘！”两人向边缘处前进“我和卢修斯一样，捐了很大一笔加隆。”莱雅看着雷古勒斯的打扮“来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看我喜获高升。”雷古勒斯审
视着莱雅的打扮“神气了不少。” “我来是探探口风的，纯血统……”雷古勒斯话说了一半“这种场合他们是绝对的特权。”莱雅表示理解。 “目前看来，还是有人坚守纯血至上。”莱雅看了一眼身后喧闹的人群“韦斯莱一样的巫师也大有人在，慢慢来。布莱克家没有几位巫师了。”莱雅开口。 “这也算一个优势。”雷古勒斯回答“对了，你圣诞去哪里了？” “我就知道我妈妈肯定会告诉你。”雷古勒斯笑笑“不是我哥哥？” “这目前是个秘密。”莱雅故作神秘，雷古勒斯没有追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去巴黎参与巫师联合会，老巴蒂留下一堆事情……” “马尔福坚持让高尔接任老巴蒂的职位。”雷古勒斯压低声音“我的加隆足够让福吉再度考虑。法国的伙计也更倾向你。最近出口坩埚他们正闹得不可开交，而布莱克……你知道我们家的金里就是美丽废物。我很乐意做一个人情。”雷古勒斯露出狡黠的笑脸“马尔福知道吗？”莱雅顺手从侍从处端起酒杯“他还认为我只是一个懦弱的食死徒，纳西莎帮了一个大忙。我妈妈似乎又串联起布莱克家族的老朋友。”雷古勒斯移动身影，恰好挡住了莱雅“粉红蟾蜍又在找你。”雷尔撇了一眼身后的粉红身影。 “也可能是你，魔法部喜欢你们这样财大气粗的巫师。雷尔……”莱雅难的衷心微笑。 “威廉认识了一个小朋友，尼法朵拉·唐克斯。”雷古勒斯抿了一口红酒“马尔福的味道。”他继续开口“我姐姐的女儿。” “重新联系了？西里斯，安多米达。看来你们又要人丁兴旺了？”莱雅很乐意看到雷古勒斯容光焕发。“这是一个好兆头。黑魔王找到他的门徒了。雷尔，你要做好准备……我不希望，你再度……你明白，无论是任何原因，你都不要回去好吗？” “邓布利多更愿意看到我笼络纯血统人心，莱雅。”雷古勒斯停顿住“莱雅，不要选择像我一样的人，贝尔已经向你证明过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和斯克林杰聊天的金斯莱“至少那个就不错。” “你改变想法了？”莱雅心不在焉，她和西弗勒斯在一起少不了这位红娘的助力“你现在真的很像贝尔。” 雷古勒斯低下了头，“黑暗将至，要么黑夜，要么白昼。莱雅，你不要选择黎明或者黄昏。” “我们都不一定活到最后，雷尔……”莱雅抱住了他“我只想让世界变得更好，哪怕只有一点点。” 雷古勒斯抱紧了她“我现在真成你哥哥了，莱雅·布莱克。”两人的身影在喧嚣中显得安静，单薄。卢修斯正向斯克林杰走去，他的黑色长袍泛起好看的涟漪。亚瑟正和穆迪喝酒，莱雅眼角出现了一丝湿润“我只想把握现在。” “我就在几个街区外的宠物店，哈利有事就给我发消息。海德薇（哈利刚为猫头鹰取得名字）会找到我。”西里斯蹲在哈利面前，“或者找费格太太。”卢平及时补充。“不离开可以吗？”哈利不想离开他们，这比姨妈带给他的好太多了。 “哈利，我……”卢平拨开了西里斯的手“我们一直都在……” “好好休息，我们需要解决一些事情。”卢平拽住了西里斯的衣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梯。 佩妮和费农战战兢兢地待在楼下，达力被送往了游乐场。他的姑妈很乐意带他游玩。咚咚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是西里斯的火龙皮鞋。 “希望你继续照顾哈利，对他友善一点。我们会经常回来。”卢平笑眯眯地望着佩妮。 “多久？”佩妮出奇的平静“我们会最快的！哈利就应该和我在……”卢平打断了西里斯地牢骚“再见。”卢平把西里斯拽出了门口。“这是为哈利好！邓布利多更可靠。”卢平迫使自己的语言听起来没有那么生硬。“邓布利多又在召集凤凰社了，他快回来了……西里斯，我们要等待。”云彩遮住了太阳，让两人的心情和天气一样阴霾。 礼堂内巫师们都在忙着吃饭，今天邓布利多没有出现在礼堂。斯内普也没有动作，只是眼神在四处漂移，火红的凤凰突然从天而降，斯内普警觉的看了四周。没人注意。邓布利多又是这样。他拆开凤凰带来的羊皮纸“迷情巧克力？”他转身离去。 “如果需要，我可以把我在伦敦的家暂时作为总部，我父母回来了。我也不经常居住，法国的会议时间很长。”莱雅说。 “莱雅，很感谢你的——”莱雅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语“这是最好的安排，对他好一点。” 聪明如邓布利多，他当然明白莱雅的意思。“贝尔，接着是雷尔……”莱雅抬头看着如囚笼般的校长室“我希望他……当然这只是另一种奢望，我自己都不一定活下来。”苦涩弥漫在空气里，“至少
，在黑夜到来之前不要让他这么疲惫。” “你呢？”邓布利多柔声询问“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莱雅露出苦笑“司长和傲罗办公室主任没有什么区别。我少了更多时间，几次而已。这也符合利益，福吉不会大张旗鼓宣传克劳奇的死因。我喝醉了口风是关不住的。法国魔法部就算23天投降，我们也可以找到同盟。” “和西弗勒斯见一面？你不经常到来。”邓布利多还是希望挽留。 “的确，这是一个问题。但是我该告别了，魔法部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予我。校长，再会。”莱雅向门口跑去，她干练的黑袍带了一阵清凉。在楼梯上，她突然顿住“西弗勒斯？”她的鼻子闻到了一股潮湿药材的滋味，就像图馆的籍接受了雨水的恩赐。可是这里明明空空如也。“我一定太累了。”莱雅扶住脑袋，继续匆匆下楼。 已经很久没有声响了，斯内普才允许自己在幻身咒下出现。他很好的和围墙融为一体，可是现在他的双手却无助的握紧楼梯。盘旋向下的阶梯像极了深渊，可是莱雅却向下狂奔。红色的发丝只差几公分就接触到了他的脸颊。可是他却没有勇气捉住她的手，请求她不要离开。一开始就做错了…… 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丢弃了自己的内心。踏入了校长室“是什么事情。”他声音一贯低沉“我本想让你和莱雅见一面，她太忙了。”邓布利多深表遗憾“她把伦敦的房子留给了凤凰社。她又要去巴黎了。” 斯内普握紧了自己在黑袍下隐藏的双手“她很忙。” “抱歉，我没有让你们见一面。”邓布利多安慰性的拍拍斯内普的黑袍。 “她为什么这么做？”斯内普还是忍不住开口，仿佛他听到的不是真相。又或者真相从他人口中吐出更有价值。 “你听到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 “你能让她活下来吗？请求你……”斯内普急迫的询问。 “她是傲罗，即使现在调任司长，她也没有太多选择。反抗或者顺从伏地魔。”邓布利多眼神闪烁“贝尔死去的时候，来了多少个食死徒？”斯内普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邓布利多没有开口。 “晚安。”斯内普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他近乎逃跑似的离开了校长室，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楼梯。他觉得自己太过失败，情感曾将他拉出黑暗，可是现在又打算把他推入黑暗。他安慰自己莱雅可以看的开一切，可是他明白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邓布利多可能也没有想到是这个局面。贝尔·格林，那个英俊的金发傲罗。满口鲜血，钻心剜骨几乎持续了一下午。他不敢再思考下去了。 时间，哈哈。时间。斯内普咬紧了牙根。她的给予他无法回报。她却还在默默付出……斯内普现在真的很想站在莱雅身边大声呼喊他不值得。莱雅的爱此时不是救赎，而是一把丘比特之箭。世人皆知这会带来甜美的情感，如果射入心房呢？是索命的武器…… 莉莉给予了他少年难得可贵的温暖。他可以赔给莉莉一条命，那莱雅呢？他只能留下一块墓碑吗？罪人不能让天使痛苦……他在黑暗中讥讽地勾起嘴角“为什么？为什么？” 质疑，懊悔还有愧疚冲垮了他的防线。他没有东西可以补偿，他又为什么要招惹那个女孩？他跌坐在地窖中，敲门声回响在潮湿的房间。 “今天不用紧闭！”他近乎咆哮。敲门声停止了…… 他黑暗的眼睛中徘徊着轮转的光亮，五光十色的魔药在他身上投影下诡异的色彩。他抚摸着西莉的脑袋，“我该怎么办？她不应该爱我！她不应该！”拥有过的失去才会显得更加可悲和痛苦。她必须恨我，最好把我丢到阿兹卡班。噬魂怪的吻也比她的甜美更加诱人……斯内普又想到了莱雅落泪淋雨的样子。他难得的善心换来了一段感情。可是他无奈的选择将葬送一段过往。我不能，我不能。他的内心在煎熬，如果一直如此呢？他的灵魂如何宽慰另一个受伤的人？在他不了解的角落，有一个人愿意毫无保留地爱你。甚至不愿意让你知道…… 如果伏地魔让自己去魔法部解决抵抗的巫师怎么办？他脑中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 恨比爱更长久，还不用付出代价。他纠结一夜，还是选择当一个胆小鬼。多么可笑，盼望拯救的人把他唯一的救赎丢下。至少最后兵戎相见，我还可以死在她手上。斯内普眼波中留下了伦敦的雨夜，对不起，对不起。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只是一个巫师选择将他的真心和魔鬼做交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