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关于夜里有人行刺皇上一事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 虽说上官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在完成自己的剪纸工作,还时不时要去专门用来放置之前做好的剪纸和纸扎的屋子里给剪纸和纸扎做检查,但宫中宫女多就意味着叽叽喳喳的嘴巴多。 像夏蝉那样多嘴的小宫女想必一定不会少,只是平时没什么大事的时候都会将自己隐藏得很好罢了。 这天,上官熙和往常一样,与秋落和夏蝉来到了放置剪纸和纸扎的屋子里给剪纸和纸扎做检查。 剪纸剪的都是许多神兽的图腾和花卉之类,纸扎则大多是各式各样的纸扎花灯,若是没有破损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 皇后的生辰将近,上官熙的心情也逐渐有些紧张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上官熙在做的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做得好就可一举成名,此后都可光宗耀祖了。 等顺利为皇后庆完生后出宫了,自己的手艺也会因此事而被镀上一层金。 只是这样的话遭到同行的妒嫉也会更多,只能盼着皇上说的那个武禾能在扬州平安县上任后当个好县尉,能够做到是非分明,让百姓有冤可鸣,也让嫉妒同行的人不会再轻易的请杀手去杀人。 检查完房中的剪纸和纸扎后,上官熙和两个小宫女便打算从小路走,好快些回去休息。 就在三人路过一处僻静的破旧小院时,上官熙突然听到了院子里隐隐约约传出了石子儿被扔到地上的声音,接着似乎还传出了一句骂人的话语。 “嗯?” 上官熙下意识小声疑惑了一声。 秋落和夏蝉大概也听到了这院子里的声音,她们都望向了上官熙。 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上官熙突然很想知道这破旧的院子里面到底在发生什么事情。 她用手指指了指这破旧的院子,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听到里面有声音,随后她将一只耳朵贴到了院墙上,看着秋落与夏蝉的眼神咕噜咕噜转了转。 秋落与夏蝉会意。其实她们也不乏四处打听是非的心,特别是夏蝉,尤其爱听人说别人的是非,不管有什么传闻她都不会落下。 于是她们两个也赶紧跟着上官熙有样学样,将自己的一只耳朵贴到了院墙上。 院子里传来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但好在那两人的情绪都算愤怒,大抵在说些什么都让墙外趴着的三人听了去。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现在还把事情给闹大了,你说说你这是什么身手?” “皇后息怒,是下臣无能,都说男女欢爱之事随性即行,皇上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能全都清楚,这次属实是意外。” “皇后?” 上官熙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双眼。 秋落和夏蝉也捂住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女子道:“意外?” 那个称呼与他对话的女子为皇后的男子道:“刺杀计划未成功,只能暂时搁置了。” 女子道:“搁置?哼,多搁置一日都不行,我要那个小贱人不得好死!” 闻言,上官熙心中一跳。 夏蝉面目狰狞,她小声惊诧道:“她刚刚称呼皇上什么?小小贱人?” 秋落更是满脸都写满了“匪夷所思”这四个字。 上官熙对着二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女子道:“刺杀之事不能耽搁,总之,小贱人我定要她不得好死。” 男子道:“可如今宫中这般齐夫人寝宫的侍卫直接翻了三倍,皇上他” 女子道:“够了!该去死的人就是该去死,你不去杀,老娘我亲自去!” 夏蝉小声惊愕道:“不是吧,皇后让人刺杀皇上不成,现在还要亲自去杀了?” 秋落也失神道:“刺杀皇上的竟是皇后,怎会如此” 夏蝉不解:“就是就是,皇上还让上官先生为皇后做了这么多剪纸和纸扎花灯给她庆生,她却怎么想着要杀皇上?” 院内两人的声音似乎都有些不受情绪控制,音量逐渐大了些。 男子道:“不行啊,如此一来,皇后也会招来杀生之祸的!” 女子有些疑惑:“我?” 男子道:“齐夫人不过是暂时受宠于皇上罢了,但皇后若是亲自去杀了齐夫人,宫中之人必然会将此事传开,到时候皇上定不会饶了皇后。” 听到这里,院墙外的三人幡然醒悟。 上

官熙道:“原来皇后要杀的是齐夫人,不是要杀皇上。” 夏蝉道:“这下可好,宫里面传的消息竟都是错的。” 秋落无奈:“就连皇上都弄错了。” 院子里沉默了片刻。 女子似乎有些不甘:“那这事儿就先暂时搁置吧,真是便宜那小贱人了。” 男子道:“皇后是明事理的人,齐夫人此人确实不是善茬。她现在是狗仗人势,仗势而已,等她日后逐渐去势了,我们再对此事做打算也不是不可。” 女子“哼”了一声:“仗势欺人,倒是条好狗。” 男子道:“皇后还是莫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女子道:“那我们便回去吧,让人给我做些补气血的糕点。” 男子道:“好。” 听到这里,上官熙慌忙眼神示意了秋落和夏蝉两人,接着她就转身往刚刚放置剪纸和纸扎花灯的房间的方向而去。 见状,秋落和夏蝉赶紧跟上了上官熙。 三人疾步来到了一处拐角,赶紧将身子藏起。 夏蝉不怕死的悄悄探头去瞧了一眼,随后立马又将头给缩了回来。 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满脸都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上官熙连忙看着她道:“你看到是谁了吗?” 夏蝉小声道:“确实是皇后。” 上官熙追问:“那个男子呢?” 夏蝉道:“我知道那个男的,他是皇后的心腹,好像是叫沈释其。” “沈释其?” 上官熙有些疑惑。 夏蝉凑近了上官熙身旁:“我听过此人的传闻,传闻中他是皇后的左膀右臂,与皇后暧昧不清,基本上是皇后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对皇后忠心耿耿,据说” 她语气神神秘秘:“据说皇后与沈释其待在一起的时间比皇后与皇上待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上官熙听了夏蝉的这番话后,满脸惊愕。 秋落紧张道:“上官先生,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说完,她看向了夏蝉:“夏蝉你也不要总是说这些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了,若是被发现了,特别是被皇后发现了,我们就都不用活了!” 闻言,夏蝉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上官熙道:“行,既然此地不宜久留,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三人赶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打算从另一条大路回去。 此时,上官熙心中还在想着刚刚夏蝉的话,若是沈释其与皇后暧昧不清,皇上不会发现的吗? 她低头思索着,思来想去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正想着时,一旁传来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男声。 “什么人这么没规矩,见了彭岳大将军都不行礼?” “嗯?” 听到这句话后,上官熙微微一愣,循着声音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男子正在一旁的路上与自己相对而来。 秋落和夏蝉赶紧向彭岳行礼,上官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彭岳则道:“她不是宫中的人,不知道宫中的规矩,没关系的。” “可这”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彭岳又道:“她是皇上的贵客,皇上还专门派了两个宫女去伺候她,你觉得你的地位在皇上那儿有她高吗?” 这一下子之后,那人赶紧闭了嘴,不再吱声了。 彭岳看着上官熙,道:“姑娘的容貌倾国倾城,不知有没想过进宫?” 上官熙道:“不曾。” 彭岳道:“姑娘已有心上人了?” 上官熙顿了顿,道:“不曾。” 彭岳道:“家人可为你指婚了?” 在听到“家人”二字后,上官熙面色一沉。 她道:“没有。” 彭岳道:“现在正是枫叶满山的时节,不知姑娘可愿与我一同去共赏枫叶?” 上官熙道:“我来宫中本就是为皇上做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完成自己该完成的任务即可,恕我没有没有空余时间去做游玩之事,失陪了。” 说罢,她便带着秋落与夏蝉越过一旁的彭岳,往自己在宫中暂时住的寝宫疾走而去。 “你” 彭岳扭头看着拒接了自己后

直接离开的上官熙,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人敢惹皇上的贵客,哪怕是有功的大将军也不敢。 回到了寝宫之后,上官熙边喝着茶边听着夏蝉对自己说她所知道的关于彭岳的小道消息。 “上官先生,你知道你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是个有战功的大将军吗?” 上官熙道:“不知道。” 夏蝉道:“我和你说,他其实早就不受皇上的喜爱了。” 上官熙十分不解:“有战功的大将军不受皇上的喜爱?” 夏蝉道:“唉,还不是因为他之前挟功邀赏,皇上不喜欢挟功邀赏的人,就把他给贬谪了。” 上官熙道:“那他为何还在宫中啊?” 夏蝉道:“据说是在贬谪的路上遇到了刚好不在宫中的皇后,之后皇后把他给忽悠回来的。” 上官熙有些惊讶:“这样他还回来,他这不是抗旨吗?” 夏蝉道:“听说彭岳将军是土匪出身,这样的人大多都是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估计他也不把皇上说的事情当一回事儿吧。毕竟,贬谪对他来说,其实已经算是轻的处罚了。” 上官熙边将茶盏放下边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彭岳将军还是这样厚脸皮的人,不过一个土匪出身的人,想来他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奇怪。” “咚咚咚” 院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一旁沉默不语的秋落赶忙前去开门。 很快,秋落就带着一个男子进了屋里。 上官熙刚刚才又饮完一盏茶,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来者便又垂下了眼帘。 暮然间,她猛地又一抬头。 向他走来的男子于她而言十分眼熟,风神俊朗,意气风发,神采奕奕,一袭龙纹蟒袍尤其亮眼。 “你是” 看着眼前的人,上官熙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是晗?” 那人闻言,在上官熙面前不远处站定了,他看着上官熙,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 他道:“我叫刘晖,是当朝五皇子,‘晗’是我在民间时用的名字。” 见上官熙不说话,晗又道:“听说有人刺杀父皇,我便快马加鞭赶回了长安。回宫后又听说父皇让你从扬州千里迢迢来了这里为皇后制作剪纸和纸扎花灯庆生,我就打听到了你住的的地方后来看你了。” 上官熙看着眼前满身少年意气的人,心中对其的疑问虽然颇多,但她却是下意识用下逐客令一般的语气对他道:“你来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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