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忍受这样一个丈夫,更没法忍受无爱的婚姻。但我实在愧对他们,请你代我好好待他们。”包法利太太垂泪道。 “我明白了!”安宁点头答应。 安宁是灵管理局的职员,代灵重生,为他们写别样人生,本就是她的职责。 安宁点一支“引魂香”,将翻到要灵指定穿越的那一页,以触额,进入中世界。 “我跟人打听到,新堡有一个叫‘永维寺’的大镇,医生是从波兰来的难民,上个星期搬到别的地方去了。1那里人比托特多,也更富裕,给的诊费也高,前一任医生的年收入有近三千法郎。我们过些日子搬去那里,好吗?”夏尔轻轻捏着妻子的手,细细地轻吻。 安宁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一个叫妻子无法产生爱意的男人。 他的面容其实还算英俊,只是那木讷的神态和笨拙的动作令他毫无气质可言,但他眼中的深情又足以令人动容。 安宁无法对这样的眼神无动于衷,微笑着拒绝道:“我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不需要为此迁居。” 夏尔也不愿意迁居,他在这里行医四年,才有了些声名,看诊的人也多了起来,算是站稳了脚跟。若要换个地儿,一切又要重新开始。可为了妻子爱玛的健康,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现在的情况是,几个月来,爱玛的病情越来越重,就像她对托特越发厌恶一样。 “你已经受够了托特,不是吗?” 爱玛不是受够了托特,而是受够夏尔这个丈夫,受够无爱的婚姻,受够了死水无澜的生活。她想逃离这个男人,逃离这段婚姻,逃离这无趣的生活。 她想去一个新的地方,遇见一个梦想中的男人,发展一段浪漫的关系。 她想去巴黎,她也很想死。2 对此,夏尔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全心全意地爱着爱玛,就自以为爱玛也全心全意爱着他。对于这样一个人儿,他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我想换一个环境,会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夏尔继续劝说道。 这样一个木讷到迟钝的男人! 安宁长叹一息,从心底泛起一丝怜惜。 她其实很少可怜人的,但是这位包法利先生的遭遇,实在令人可怜可叹。 他的父亲老包法利先生年轻时是个漂亮小伙儿,凭着漂亮的脸蛋娶了一个有六万嫁资的帽商女儿。他将妻子的资产挥霍一空后,去乡下定居。 在乡下,夏尔出生了。老包法利先生希望将他养成一个斯巴达式英雄,老包法利太太希望成为一个工程师、律师和官员。 不过,这两种期望都落空了,一个是因为他在愈发强势的母亲的教养下愈发隐忍宽厚,一个是愈渐落魄的家庭无法给他好的教育。 所以,他在父母的安排下成了一名乡村医生,并且在母亲的安排娶了一个四十来岁有一千二百法郎年金的寡妇。 不幸的是,寡妇撒了谎,她并没有那么多资产。幸运的是,寡妇在嫁给他不久后,不多的资产也被卷走了。 寡妇一气之下没了命儿。 包法利自由了!至少,他在婚姻方面自由了! 丧期过后,他娶了爱玛——一个富农的女儿,一位在修道院受过教育的乡下小姐,美丽又优雅! 她会给没付诊费的病人寄去措辞委婉的信,而不是像前妻那样粗暴地问帐;她会在有客人时别具一格地安排晚餐,而不是像前妻那样限制他交际的自由。 她是那样美丽得体,每一个丈夫都会为有这样一个妻子而感到骄傲。 夏尔越发爱他的妻子,怎么爱都爱不够! 然而,婚后的爱玛却发现她爱错了人,因为她在丈夫的身上没有体会到一点点爱情应有的幸福和甜蜜。 她后悔结婚了!她在这种悔恨中一次又一次地出轨,为此还债台高筑。 后来,爱玛在债主步步紧逼和情人翻脸无情的绝望下,吃□□自尽了。 夏尔在爱玛遗留的信件中得知了她的背叛,不久后郁郁而终。 他和爱玛的女儿,在奶奶老包法利太太病逝和外公卢奥瘫痪的情况下,被远方的姨妈收养,后来被送去纺纱厂当童工。 夏尔·包法利的一生,不可谓不惨!可是,他这悲惨的一生,究竟是遇人不淑,还是命运的愚弄,又或者是社会的压迫? 夏尔找不到答案! 他舍不得怪罪爱玛,也不敢对这个社会横加指责,只道命该如此! 这是一个善良到了懦弱的男人! 安宁很庆幸灵的丈夫是他。

在一个对女性并不友好的社会里,女人有一个善良的丈夫真的太重要了! 安宁曾经在一篇写欧洲女性的章中看到这么一句话:制服女性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她们的子宫保持繁忙。3而在医疗条件不好的境况下生育,女人就等同在过鬼门关。那么,让女人一个接一个地生育,根本就是让她们一趟接一趟地过鬼门关。有个万一,女人没了命,男人却能白得一笔嫁妆。 毕竟,在十九世纪的欧洲,大多男人娶妻不问贤淑与否,只看嫁妆多寡。 妻子死了,对男人来说委实不算什么,正好再娶一个,再捞一笔嫁妆。 像夏尔这样见色起意的“恋爱脑”,真的是很少见了。 安宁打算好好跟他相处,也就不坑他搬离打拼了四年的地方,反而道:“我身体不适,或许不是因为水土不服,而是因为有了宝宝。但是,我不太确定,或许过段时间就清楚了。” “真的吗?爱玛,我,我,我爱你,爱玛!”夏尔搂过妻子,用额头摩挲着她的额头,紧紧拥抱着她温暖又柔软的身子,“我真想把变得小小的,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这是安宁第一次做任务,她并不习惯陌生男人的怀抱,挣扎着躲开,并道:“你不必如此小心,我没有那么脆弱的。不过,我真的有点想念贝尔托了。亲爱的,你送我去贝尔托休养一段吧!” “这……”夏尔很为难。他怕卢奥老爹照顾不好妻子,打心底也不想妻子离开。但是,为了妻子,有什么不可以呢!“过些日子,等你身体再好些,我再送你过去。” “好吧!为了这个小东西,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安宁摸着肚子,心里一转,兴致勃勃地说起养孩子的事儿,“我要给她买最精巧的摇篮,穿质地最好的衣裳,请最有经验的育婴女仆。” 夏尔闻言心中一紧。不是他舍不得花钱。而是这两年来,他修缮托特的房子,给太太购置衣裳首饰,把她三千法郎的嫁妆花了七七八八。 但是,他不想扫妻子的兴,钱花光了无所谓,只要她高兴就好。只是,孩子生出来,就多一笔开销。 夏尔决定再努力一点,往后天再黑、路再远,只要有病人,他都去看。 “只要你签的账单,我都愿意付。”夏尔答应道。 “谢谢你!亲爱的!”安宁又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总是这样,花钱大手大脚的!亲爱的,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的!我只恨自己赚的钱不多,不能让你随心所欲地花。”夏尔诚恳地说道。 “不要这么说!”安宁把食指放在唇间,摇了摇头,说:“你已经很厉害了!我见过许多人,像你这个年纪,比你赚得多的没有几个。当然,如果你能取得医学博士学位就更好了。那样,你不必这么辛苦,都能有不错的收入!” 夏尔闻言大受感动!他娶了一个多么体贴的妻子!为了她,还有什么不能……不,他天资有限,能取得医师资格证已经够不错了,怎么能肖想医学博士学位呢!可是,他既然能拿到医师资格证,为什么就不能拿到医学博士学位呢?五年不成,可以花十年;十年不成,可以花二十年…… 一时间,夏尔雄心壮志! “你每天起早摸黑的,已经够辛苦的,哪还有时间看,我不该有这样的期望的。夏尔,对不起!” “不,爱玛,我愿意去试一试!”夏尔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满脸虔诚道:“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小东西,我愿意去试一试,多难都去试一试!” “哦!夏尔!你真好!”安宁吻了吻他的手,抬头道:“我,我也要出一份力,为我们这个家,为了我们的小东西。我要写诗、写小说,我要投稿!是的,夏尔,我也要赚钱!我给小东西好的教育、丰厚的资本和幸福的家庭,我一定可以的。夏尔,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夏尔望着妻子熠熠生辉的眼睛,压根舍不得拒绝。况且,一位女士写作打发时间,也是很体面的。 “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我亲爱的爱玛,放手去干吧!”夏尔不期望她能取得什么成就,只要能找到一些乐趣就好。 安宁靠在床背上,仰头畅想道:“要是我能赚一笔让小东西衣食无忧的钱就好了!夏尔,我真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应该在银行开一个户,把写作赚的钱都存进去……夏尔,你会同意我开户的,对吧?” “我完全同意!” 安宁在身体稍微好一些后,就和夏尔去鲁昂的巴黎银行开了一个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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