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出手的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合上眼一声叹息,雁雀儿转身离开:“把他们关到铁牢。”

崔远摊了摊手,他也没打算雁雀儿立刻就相信自己,那样实在是太过于痴心妄想。

他一路走过来,整个军营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崔远相信自己留在这里,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被亲卫押到铁牢的路上,崔远看到了那个铁甲兵首领还有他的部下正赤膊受着军棍,应该是冲撞坊市的罪过,雁雀儿这个铁甲帅,似乎还不赖。

拐了几个弯,铁牢就到了。所谓的铁牢,实际上就是一间带有铁笼子的军帐,是临时关押俘虏用的。

“主人,雁雀儿撤走了半数亲卫。”阿酒附身在崔远的耳边轻声说道。

崔远向后仰倒,躺在地面,双手枕在后脑:“不急,我们等。”阿酒撩起了衣摆,坐在地上,将崔远的头挪到了她的腿上。

温软馨香,崔远很快就睡着了。

雁家扎根西城,是尘寰仙域闻鹰涧的嫡系,人丁稀少,香火不旺。雁雀儿的祖父和父亲,全都为了西城而战死,而到了雁雀儿这里,她的父亲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她。

为了雁家,她从父亲手中接下了铁甲帅的位子,但是碍于女子身份,难以服众,尽管多年苦心经营,自身实力也达到了感真期,仍然有很多铁甲兵心里对她是不信服的。

因为她没能解决饮血教的问题。

这是雁家三辈的心头之梗。

熟睡中的崔远忽然睁开了眼睛,他警惕地翻身而起,阿酒早已经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军营里的气氛,不大对劲。

已是子时,四周安静得连蝉鸣声都听不见,由于铁笼的缘故他们也无法判断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门帘被刀尖挑起,不是铁甲兵的制式铁刃,反射的惨白月光格外清冷。

崔远站在铁笼中央,冷冷地盯着军帐的门帘。

一只手随后伸了进来,那是一只白的发青的手,指甲尖利。待手的主人完全进入军帐,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崔远不由得皱了皱眉。

来者皮肤苍白,双眼无神,看样子,不像是活人。

倒像是个尸奴。

而在尘寰仙域,崔远还真没有听说有什么势力会豢养尸奴,不过在尘寰仙域外的中洲,一个宗门的名字就呼之欲出。

炼尸宗。

只是炼尸宗实在是太过于诡秘,在尘寰域主府的古籍里也没有什么详细的记载。

尸奴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只会听从操控者的命令行动,在它眼里,崔远和道边的野狗没什么区别。

嘶吼一声,尸奴立刻朝着铁牢扑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向崔远劈去。

“铛!”

钢刀砍在了铁牢上,坚固的铁牢居然被尸奴这一刀生生劈出了一道裂缝。

崔远不禁有点意外,人在死后,灵魂散尽被炼成尸奴,丹田里是没有灵气的,生前的实力也只能被保留很小的一部分。

一刀斩出一道裂缝,看似没什么,但是这铁牢可是由玄铁铸成的,那么这个尸奴生前也应该是达到了感真期的修为。

这样一个实力强横的练气士,死后居然不得归于尘土,何其不幸。

崔远缓缓地摇了摇头。

阿酒怒喝一声,一掌击碎了尸奴方才斩击的位置,顿时,铁牢就崩碎开来,刀光闪过,那尸奴的颈项上已经多了一道口子。

诡异的是,没有任何血水从伤口流出,成为尸奴之后,属于人的死穴就已经不再是死穴了。

“阿酒,退下。”崔远忽然动了,右腿踏在地面之上,罡劲奔出,轻轻一掌拍在了尸奴的额头。

长生心法,落花掌。

这是崔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自动手,初境前期的实力,他头一个选择修习的,就是长生心法中最低阶的一个掌诀。

手掌轻飘飘地印在尸奴的眉心,一朵小小的浅绿色的花瓣凭空绽放。

尸奴的身躯一震,就滞在了原地。

仔细看去,尸奴眉心蔓延了细细的碎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绵绵落花掌,生生不绝劲。

崔远没有犹豫,迅速接上了第二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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