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想无论如何,你都该庆幸自己当年的手下留情。”余知予转过身,将声音压得很低。 辛呈一直默不作声,只是间隔几秒咽一下口水,既不反问也不回答,就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狐狸,怯怯地连喘息声都变得轻来轻去。 见是如此,余知予想了一会儿,又开了口:“老实说,我从来不认为你会成为我和钟原之间的问题,即便到了今天,我仍然这样想。” 这是余知予的真心话,并不是为了欺骗谁或者说服谁—— 那天在元盏见到辛呈,那股淡淡的香气,让余知予立马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当年从背后靠近自己然后让自己失去意识的人。余知予没有那么伟大,能够随便宽恕一个险些毁掉自己幸福的人;可是把这事情掀开了又能怎样…… 对于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余知予想得很远,远到居然最后又绕回到了原点——她只想自己重新完整地站在钟原面前。 这就够了。 若不是刚刚辛呈咄咄相逼,这件事她原本打算不再提起。 “因此,你不必有负担。”余知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辛呈从这话中听到了转机,她脸上飞速拂过一丝惊喜,像抓住了仅有的一线生机:“你是说,你愿意……” “原谅”二字还没出口,便被门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得到允许后,沈未推门进来,双手撑着一张小图纸;见二人神色异样,表情凝重,一时也显得有些慌乱:“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他又转脸看向辛呈:“辛总监也在啊!正巧,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一下,不知道您过会儿能不能来我办公室一下呢?” 辛呈尽量让自己笑得看起来自然些:“不不,不打扰……” 余知予也紧接着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一点小事,不着急,”沈未边说着边把手中的图纸收了起来,“那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说着,作势朝门口走去。 眼下辛呈正愁找不到借口离开,眼见沈未要走,正好得了机会:“沈先生刚刚说有事情跟我谈,那……一起走吧。”她强装镇定地抬手将几缕卷发拢到耳后,声音似乎仍旧轻轻颤抖着。 余知予没再说话,平静地看着两个人出了门口;那扇门也被重新关好,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走廊里的空气显然比刚刚余知予办公室里的空气嗅起来新鲜得多,辛呈的脸色也缓缓归于正常;她在沈未的办公室门口停了约摸半秒,然后坚定地提步,朝电梯走去。 “辛总监!”沈未从背后喊住了她。 辛呈一愣,高跟鞋端庄地立在那里,前进的方向却没变。 “如果我是你,今天绝不会出现在这里。”沈未紧走两步凑了上来,冷冷地说道,“我说过的,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的语气深沉又绵厚,声音极低却字字清晰,如同课本中被加粗的重点知识,丝毫由不得你不重视。 辛呈的脚步停在那里许久,不进不退纹丝不动得如同雕塑一般。身边不时有不明缘由的职员经过,偶尔飘来几束诧异好奇的目光。 沈未又将笑意重新极自然地挂到脸上,提了提音量:“辛总监,我看我们还是进去谈吧!”说着后退了几步,让出身后办公室的入口,同时伸手,做出个庄重的“请进”的手势。 辛呈瞬间明白了刚刚沈未突然出现的意义:相比自己,他好像更加害怕当年那件事浮出水面。 这种害怕倒让辛呈好像握住了他的把柄一样,瞬间又有了底气。她优雅地转身,斜睨着一脸怪笑的沈未,鼻息挤出一丝冷笑:“还是算了。不过沈先生最好记清楚,我们之间的那次合作仅仅是笔交易,那么现在,既然是沈先生违反约定在先,就没有权利再跟我谈第二次了!沈先生好自为之。”说完,转身几步,进了电梯。 辛呈的话,让沈未只觉愕然。 好自为之?哼!当然! 与这种剑拔弩张不同,身处晏南的钟原是在清晨清新的空气中醒来的。 窗外的树梢上,芽尖争相吐着新绿,或半寸或一寸地将春天向着夏天拉近着距离;偶尔有几只小雀儿飞过,油绿绿的叶子便欢快地跳着舞迎接;被昨日一场春雨涤洗过的阳光,也愈加明亮煦暖,像一挂透着金色的瀑布。 刚过九点,钟原掏出手机。 一开机,屏幕上便急切地一口气蹦出十几条信息的未读提示,接连响起的提示音让他的眉心皱了又皱;再一看,发件人好像全写着辛呈的名字。 钟原摇摇头,索性又关了手机,不再管它。 早料到如此,才会一出发就关

了手机。 他倒不担心公司里会出什么事,因为凡是冯域能够解决的,都算小事;倘若冯域当真遇到了处理不了的事情,他也自然有办法找到自己;至于余知予那边,就更不必担心了,先不说自己临走时给她发了信息,单说余知予这个人,也压根根本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粘人小女生。 厂长办公室里,章伯正举着放大镜趴在一小撮茶叶上研究着什么;他不时地将视线从老花镜后面挪出来飘向门口,直到钟原终于出现在视线中,他才坐直了背,端笑起来。 仍旧是这种笑容,如同此刻窗外如水的暖阳;只是眼周挂了点浅浅的乌青,所幸戴了副老花镜,不易被察觉。 待二人互相“确认”了昨晚都“睡得很好”以后,钟原再次直奔主题,接着昨晚的问题问下去: “章伯听说过‘先元’这个名字吗?”钟原拉了把椅子,在章伯对面坐下,双手自然地在桌面上方拢成一个半拳;他耸着肩膀,眼神虔诚又谦逊。 章伯略想了一下,抬手将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摘下,露出两个乌青的眼圈,笑着说道:“钟原呐,到了我这把年纪,记性总免不了差了些,就算听说过,日子久了怕也给忘了……” 昨天晚上,这位老人辗转难眠,直到自认找到了一个抵御钟原的那些问题的几乎称得上是“完美”的借口——年迈善忘。 他注意着钟原脸上的表情:瞬间的失落立即被淡然的平静取代,好像这个答案对钟原来说,虽算不上满意,至少没让他感到意外。 即使章伯已经对能想到的,今天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钟原的这种反应还是让他感到些隐约的不安: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章伯的不安没有错,刚刚的这个回答,的确算是在钟原意料之中的;钟原看得出昨晚章伯是在有意闪躲,不想提起这个人,尤其刚刚的回答,也印证了钟原的猜测: 父亲当年既然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章伯岂会全然不知?况且这一整版的架势,足见要找的人对父亲的重要性,以章伯与父亲的交情,当真会不认识?再言之,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重要的一个人,不过才过了这几年,就真的至于“忘记了”? 那么这个对父亲而言十分重要却又从未对自己提起过的人,究竟是谁呢?又是什么原因,让章伯也对这个人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呢?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钟原抬手搓了搓鼻翼,用个轻松的笑容来回应章伯暗地里按捺着的诧异。 章伯心里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这个借口实在高明,那句“谢天谢地”居然也险些没忍住脱口而出。 钟原缓缓起身,慢步踱到窗边。院子里来往着忙碌的茶农,清雅中夹着青草味的茶香从窗户的缝隙钻进室内,令人舒爽得仿佛在盛夏天里喝了口冰水,惬意极了。 “我想出去走走,章伯有什么好去处吗?”钟原突然转身,笑岑岑地问道。 章伯好像还没从刚刚的“劫后余生”中缓过神来,三秒钟的时间里眨了有十多下眼睛,却愣是没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不如——”钟原见状挑了下眉梢,深黑的眼球像蘸饱了墨汁的毛笔尖,“就去我昨晚问的那个地方,那个石桥川,章伯您看好不好?”他又快走几步回到桌前:“您说过的,不算太远。” 章伯心中暗悔着昨晚自己说的那句“不算太远”,即便这是事实;不过好在自己做好了准备,倒是不那么慌了:“对对,不远;只是靠近村子那里全是小路,车开不进去,只能步行。” 记好章伯说的大体方位,钟原便大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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