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金融区中有一栋特别气派的大厦,郝氏集团就是这栋大厦的拥有者。此时,太子爷郝赟正在会议室里听着销售部门经理对本季业绩的报告。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郝赟扫了眼,是凛夜发来了一个OK的表情。等会议结束后,郝赟给他回了一个点赞的表情,然后把这条短信记录删掉了。
远在拍摄基地的凛夜收到郝赟的回信后也删掉了对话记录。现在事情已经明朗,就看主子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在接下来的拍摄中,白梦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双灵只好劝她专心工作,等回去再来决定如何处置童朗。白梦瑶每晚都习惯给白皓轩打电话哄他入睡,不免与童朗也聊上几句。考虑到家人们都还在他身边,白梦瑶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他交谈,每每放下电话后都若有所思地独自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两周的拍摄结束后,白梦瑶终于要回家面对童朗了。
白梦瑶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童朗也反思了许多。以他对白梦瑶的了解,这件事最好还是由自己先坦白才会有较高的几率取得谅解;就算白梦瑶当下在气头上要赶自己回古代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掌握了穿越时空的正确方向,过一段日子等她气消了自己再带着贵重的礼物登门道歉,这份姐弟情缘或许仍能延续。
凌晨四点,风尘仆仆的白梦瑶终于回到了家,这次拍摄结束后她有两天的休息时间。郝赟次日要跟进一个大项目,今晚要回郝家大宅跟郑秋岚敲定一些细节,没办法过来等白梦瑶回家了,等明天大项目商谈成功后晚上再回家跟她庆祝。白皓轩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童朗知道白梦瑶要回来便早早地在客厅等候,决意把自己创立新月教的事情告诉她。尽管童朗知道这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但这件事还是早日处理的好,省得他整日里忐忑不安。
白梦瑶见童朗在等她有些惊讶:“阿朗,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姐姐,我在等你回来。”童朗欲言又止,白夜和凛夜很有眼色地借口整理这些天的行囊便走开了。
“我经常工作结束后都是下半夜才回到家,你不用等我的。阿赟都会陪着轩轩睡觉,也没这么特意等我回来,除非……你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姐姐,我知道你刚工作回来很辛苦,需要马上洗漱休息。可我最近知道了一件事,心里很不安乐,想着要跟你说清楚。”
白梦瑶表情一滞,仍强颜欢笑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呀,等我明天起来再说不行吗?”说着便引他到沙发那边坐着聊。
“姐姐,我……对不起。”童朗沉重地说着,在白梦瑶面前跪下了。“我实在不知道拜月神教那些孽障竟是我新月教的门徒,他们对姐姐无礼放肆,我却放任不管,请姐姐责罚我。”
他果然是知道的。白梦瑶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你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我都听糊涂了。你跟新月教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拜月神教就是新月教?”
童朗羞愧地低下头:“姐姐,自从你在高家身消魂散,我便立志要找出复活你的方法。那本在高家藏阁的你还记得吗?我都修习完了,又根据自己的想法和学到的新知识创造了一些新的内容,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可以信仰之力尝试寻找残魂,我就想要试一试。凭我一己之力当然是不够的,我必须要得到更多人的信仰才有足够的力量让我去冥界搜寻姐姐的残魂,于是制造出一点神迹,借助别国王室的力量创立了新月教,以大哥、姐姐和我为三神尊吸纳广大信徒,增强信仰之力。我也确实使用了这种力量一直在冥界之海寻找大哥和姐姐,却苦于冥海之大毫无头绪。后来姐姐的召唤使我确定了方向,这才找了过来。我没想到威胁到姐姐生命安全的竟是千年后的新月弟子,直到那晚仲贤问我为何要同门相残,我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这些日子我不敢跟姐姐坦白,怕姐姐会因此讨厌疏远我。前两日我想通了,到底是我自己做下的孽,都已经害得姐姐和身边的人吃尽了苦头,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向姐姐坦诚此事。”
白梦瑶默默许久,面无表情说道:“那现在我知道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
“童朗任凭姐姐处置。”童朗拜伏在地,心里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自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白梦瑶却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看来她早已知道了自己跟拜月神教关系匪浅。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任凭处置?”白梦瑶自嘲地笑了笑:“阿朗,你在古代也是这么放任弟子胡作非为的吗?这次是冤家路窄碰上自家神明才终于踢到了铁板认栽,那其他没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呢?他们就活该被算计成为对付我们白家的棋子,活该被暗害成为炼化神器的原料,活该被盯上成为你那些弟子利欲熏心的牺牲品吗?”
童朗从未听过她如此语气说话,想来也是怒极,忙辩解道:“姐姐息怒!我座下的弟子无一敢有如此荒谬行径,但拜月神教与我新月教渊源颇深,说到底仍是我管理不当之责。我答应姐姐,回头定会好好清理门户,绝不留下任何胆敢借我教名头行悖论之事的祸害!”
“那你呢?可曾做过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童朗急忙抬头道:“我知道姐姐为人向善,即便我所修不入正道之眼也不敢做姐姐不喜欢之事。”
白梦瑶与他四目相对,眼神复杂。“阿朗,我该信你吗?或许说,我该信几成?”
“我知道此时一切解释都过于苍白无力,但我以人头向姐姐担保,绝无姐姐忧心之事发生。”
“今时今日,我所忧心之事已经发生了,还是我的亲身经历,你说我怎能不心寒?”白梦瑶冷冷笑道:“看来我这位受尽信徒香火的神尊在从前有多风光,如今遭到后世弟子的报应就有多大。是啊,我什么都保佑不了他们,甚至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白白受了他们这些年的香火,可不就是要一分不少地还回去么?”
“姐姐,是我的错,要说报应也该是报应到我身上才是。”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福报,你我并非真神,哪有能力操控得了这些?天意难违哪!”
“姐姐,我……”
“你不必再说了。”白梦瑶打断了他的话,一脸疲态揉着太阳穴:“我现在又困又累,思绪也凌乱得很,这个时候处理事情过于草率,想必你也是不服气的。你别急着清理门户,那里头还有几次对我施以援手的人,滥杀无辜是无法从根源上解决事情的。凛夜,凛夜!”
凛夜奉召而来:“主子有何吩咐?”
“从现在起,你给我盯好他,不许他离开白家半步!”白梦瑶起身,头也不回地往楼上睡房走去。“让他去老白那边院子跪着,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