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因星耀投资的小成本电视剧意外地受到观众的喜爱，宋绍廷自掏腰包请一众演员和剧组人员到汉神海鲜酒楼开庆功宴。借着这个机会，白梦瑶趁厨房不忙的时候悄悄找了宫一丁，想问问他对周蔚的看法。

前两日跟周蔚聊过后，白梦瑶向白少华打听过，如果确实排除了病因，周蔚大概率是中了咒，可以试着为她驱邪看看情况是否有好转。凛夜根据心理学的知识分析，周蔚喜欢宫一丁却过于矜持不敢表白，因而对自己造成过大压力导致怪梦频生，幻听不绝于耳；至于医生说她没病，那也是基于病人是否有对医生隐瞒实情，她信誓旦旦说这肯定不是日思夜梦就是最好的证明，这种情况下产生的情绪病结论不一定是真实的。郝赟对他的分析十分赞同，认为宫一丁先向她表白的话，这些怪梦和幻听或许就会慢慢消失。

“宫大厨，听说你最近去Vivian的烘焙教室学习了，还跟她相处得不错。我和Vivian是老朋友，有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聊一聊？”白梦瑶盘算着要怎么问才能比较委婉地表达，万一宫一丁不是这个意思，自己也不要让周蔚难堪才是。

听是周蔚的事，宫一丁的心猛地震了一下，脸上仍是淡淡的。“请说。”

“她最近……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太好，注意力也不太集中，听说是失眠还是怎么了。我想帮帮她，不知道你上课时候是否察觉到她哪里不对劲，或者有没有听说她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失眠？她提过没睡好，我以为只是那一天而已。”宫一丁暗自抱怨自己不够细心，竟没察觉到近日周蔚的异常。“注意力不集中……似乎也有，有时我们讨论烘焙技巧的时候，她会走神，我想是她在思考更好的方法，原来竟是她不舒服……白小姐，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可开口，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她的。”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宫一丁。宫一丁对周蔚有好感，也相信她不排斥自己，但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她似乎在担心着什么，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的。宫一丁想着或许她有暂时不方便告诉自己的苦衷，又不想去探究她的过往，怕贸然告白会让她倍感压力，想着继续相处一阵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要是宫大厨愿意帮忙那就更好了，我这不是在尝试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嘛。等我查清楚了，有需要的话一定会通知宫大厨的。”接着，白梦瑶换上一脸八卦的笑容，眼中精光一闪：“对了，宫大厨是饮食界的新星，才华横溢人又帅，可是许多少女的梦中情人哦！我都想不到竟还有人委托到我头上来了，想问问宫大厨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宫一丁的思绪还沉浸在对周蔚的担心中，没想到白梦瑶的话题竟然转得那么快，一时反应不过来。“呃，传言太夸张了，我没那么厉害……要真谈对象的话，我觉得……周小姐就很好。”话才出口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忙解释道：“我刚刚想周小姐的事情太入神了，一时口误，一时口误。”

白梦瑶了然笑道：“我觉得Vivian确实很好啊，她还单身，你也是单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你俩郎才女貌，又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意中被有心人套了话，宫一丁只好讪讪答道：“周小姐很优秀，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是不想让她觉得有压力。”

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那事情就好办了。白梦瑶松了口气，鼓励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喜欢就要勇敢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无论她怎么决定，至少你自己没有遗憾了，对不对？”

“嗯，或许你说得对。”宫一丁无奈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这样我就不用每晚都梦见她了。”

白梦瑶一拍他的后背，暧昧笑道：“哎哟宫大厨，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这种梦。行啦行啦，赶紧去表白，说不准以后每晚怀抱美娇娘，不用借梦思人了。”两人都会梦到对方，双向奔赴，看来感情不错嘛！就是两个人都太害羞了才不敢踏出第一步，那就让自己这个兼职红娘来推一把好了。

宫一丁红着脸挠挠头：“不是你想的那种梦。这些梦很奇怪，每次的相遇情景都不同，她都会是不同的身份，我也是。我们总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认识，但最后不是结局惨淡就是没有结果。我不是怕被拒绝，只是担心……所以不敢向她表白。”

“唉，我觉得你是想太多了。正是因为你一直担心事情会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你们在一起之后会很好呢？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白梦瑶嘴里安慰着，心中的好奇被勾起来了。“要不你细细跟我说一下都梦到了什么，我帮你分析分析。”

郝赟得知星耀要在汉神摆庆功宴便特意加班，在宴席尾声露脸走个过场，就是为了等散席后跟白梦瑶一起回家。“刚才跟宫大厨在备菜室聊了那么久，有什么头绪了吗？”在郝氏集团的大楼里是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郝赟的，他知道她是在办正事，虽然有点不爽但也由她了。

“我试探过了，跟我们一样是双向奔赴，我已经鼓励他去表白了。”白梦瑶坦荡地交代了自己和宫一丁的聊天内容，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阿赟，我现在觉得事情变得奇怪了，不单Vivian梦到了宫大厨，宫大厨也梦到了Vivian。他们都跟我说起过梦境的内容，我对比了一下，好些梦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只是各自的角度不同而已。你说，这真是他们同时犯了心理病产生的巧合，还是真有其他非人力的东西在作祟？”

在听到她那一句“跟我们一样是双向奔赴”时，郝赟的心情一下子直冲云霄，舒爽到了极点。“听你这么说确实有些古怪，就算他俩同时患上相思病，要梦到一模一样的内容这概率也比中头奖还小。而且他们之间还不止一个相同的梦，这样的几率就约等于零了，我看里头大有章。”

“奇怪的不止这样，你还记得Vivian说的幻听吗？她说一直有把声音在提醒她，他们之间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她才不敢跟宫大厨有进一步交往。宫大厨也说过他这些梦的结局，果真是跟Vivian的幻听是同一结果，我觉得已经不是单纯的巧合了。”

“唔，可我还是觉得未必跟灵异有关。你回去问问凛夜，心理学里的催眠会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指不定他们两个人在哪里被人催眠过，这才出现了一样的症状。”

“还是存在疑问，会有什么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做这样的催眠呢？”

“你仔细想想他们的梦都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

“噢，在他们认识接触后……那就是说有人见不得他俩好，心生嫉妒才要想办法拆散他们？”

“目前为止最合理的猜测，还需要证据佐证。”郝赟瞥了眼在副驾座上沉思的白梦瑶，又道：“这仅是我在科学层面上的猜测，你才是灵异方面的专家，在真相揭晓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欸？”白梦瑶讶异地看着他，她认为刚刚的推理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结果了。

“我小时候看过一本科幻小说，其中有一篇的内容跟你这次的案子很像。男人和女人原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有不错的发展，过着在外人看来成功舒坦的人生，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从小到大一直被同一个怪梦所折磨。某天，男人和女人在现实中相遇相爱了，然后悲剧就在他们身边接二连三地发生，他们尝试求助但无人能解。后来他们才知道缠绕多年的梦境竟是多年前真实发生的事情，他们的前世正是梦境中的遭遇不幸的男女，前世因今世果，最终他俩双双殒命结束了这一生的孽缘。”

“你的意思是……确实有人嫉妒他俩，为了不让他们相爱相守用了一些特别的手段，科学层面是催眠暗示，灵异层面是诅咒因果。”白梦瑶静静听完郝赟说的故事，再回想了一遍最开始的分析，推理的方向是对的，她要帮助周蔚脱困就得先找出造成她困境的源头。

“我只是提供了一个调查的方向。两个人的梦境都那么精准地相似，这肯定是有剧本的，问题在于这个剧本是人为编纂出来蒙蔽当事人的，还是如同小说故事一样是当事人亲历的真实事件。”郝赟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紧了紧：“假如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那周小姐听到的警告就也是真的了。参考小说的结局，你觉得他们还该不该在一起？”

车里安静了下来，白梦瑶沉思好一会才道：“我不知道。这是当事人的决定，我能做的只有如实相告，由他们自己做出抉择。阿赟，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以为他人好当借口就随便帮人家做出决定的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和人生负责。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会很确定地告诉你，哪怕结局有多不堪，我也不后悔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可能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我们在一起那些舒坦开心的记忆是最珍贵的；就算最终不得不分离，我们心里都有彼此，这段感情便仍在。”

车子缓缓驶入地下车，郝赟停好车，松了安全带便一把扑进她怀里。“瑶瑶，谢谢你……我喜欢这个答复，这也是我的回复。”

白梦瑶也拥抱着他，轻声道：“我知道阿朗的出现让你很紧张，也一直在担心他会不会把我带走。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够好，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白白担心了这么久。放心吧，他永远都是我的弟弟，除非我愿意，否则没人能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瑶瑶，那你会愿意离开我吗？”郝赟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闷闷问道。

白梦瑶轻柔地抚着他的后脑勺：“一般情况下我当然不愿意啊，谁叫我酒色财气一关都过不了，被你死死抓住我的弱点呢？”

“那什么是特殊情况？”郝赟不依不饶追问：“宁少主和玄二公子吗？”

“唔，就像你刚刚故事提到的，有一些孽债吧！”白梦瑶语气有些落寞，像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手臂：“人离债还在，总是要处理的，若有机缘便都还了吧，何苦再拖一世？一拖再拖，只怕到了不得不还的时候，我连利息都还不起了。”

“……你是决意要这么做了吗？”

“是，看机缘吧。如果阿朗提了这件事，我会顺水推舟答应他。”

“要是他不提，你也不会主动提起的，对不对？”

“嗯，我跟他说过，新生应与前尘斩断，他……大约没有听进去。”

“因生果，果循因……真是逃不掉的吗？”

“阿赟。”白梦瑶捧起他的脸与自己对视：“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这也是因，只不过果会晚一点到，我总会找到你的。”

“可我一刻都不想放开你，你说怎么办？”郝赟半认真半撒娇地埋怨着，一口亲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白梦瑶才从他霸道的吻里被释放，也半开玩笑地抚慰道：“唔，那你把我抱过去从你那边下车，然后背我上楼，帮我洗澡，替我穿衣服，陪我睡觉，这不都一直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