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抽了根烟，又吹了会风，调整好了心态，方转身回到病房。
隔壁床的大爷已经睡着了，而他爸正静静地看着窗外。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唐明走到老爷子的床边，老爷子闻见了他身上的烟味，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少抽点烟。”
许是自觉语气有点慈祥，老爷子又斜了唐明一眼。
“别抽死你！”
老爷子性格倔强，从来都是嘴硬心软，唐明了解他老子，因此上并没有真正的怕过他爸。
“你妈去食堂打饭了，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也不多，趁你妈回来，赶紧说完，你也赶紧给我滚蛋。”
老爷子头又看向了窗外。
“房本在大衣橱左边柜子的最底下抽屉里，我没上锁，你回去把房本拿走。”
“里面有一个黑色皮夹，家里的银行卡在里面，密码我也写上面了。”
“卡里有三万五千块钱，这个钱我存的一年定期，等十二月十六号期限就到了，你去银行重新存，存两年的。”
“兔崽子，老子费劲巴拉存下来的这点积蓄，现在全交托到你手上了！”
“老子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妈，给你妈把这房子和钱给守住了！”
“照顾好你妈，就这样，没了，你滚吧。”
老爷子说完这些就闭起眼睛，唐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爸”
一声爸刚叫出口，老爷子就揣着手背过身去，明显不愿意搭理他。
唐明跟个小学生似的，老老实实地站在病床边上，直站到他妈回来。
他妈只看了父子二人一眼，也不说话，只是从床底下拿了盆去卫生间接热水。
临走时，他妈拍了拍唐明，示意唐明先回去。
唐明默默地给他爸盖了盖被子，又去把窗户关小了点，出门给水瓶装满热水，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了，才走出了病房。
老爷子将家里的底全抛给了唐明，唐明再怎么混账，也不会拿着这些钱去胡作非为。
只是老爷子为什么要让他来保管？
唐明觉得大概是老爷子怕他妈老年没个依仗，怕自己走后，唐明这个混蛋儿子不会管他妈，这才想着拿钱来栓着唐明。
虽然这么想来，老爷子的想法有点伤人，但是确实情有可原。
唐明在医院旁边找了一家旅馆，准备住上一段时间。
即便老爷子不认他，但他想着，若老爷子那边有什么需要，他离得不远，还能立马过来帮着办一下。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住旅馆的第三天，他便接到了他妈的电话。
他妈说他们出院回家了。
唐明有点懵。
他不是没去问过主治医生，医生说他爸这个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虽然现在看着状态还不错，但那不过是他爸装出来的假象。
老爷子的肺已经黑了大半，癌细胞早便转移扩散了，拿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大罗神仙也治不好了。
这种情况下，老爷子这么快就出院了？医生能让他出院？
但很快，唐明便反应过来，老爷子出院的原因，肯定是不想白费钱了。
唐明立马回到医院去找他爸的主治医生，想问问具体情况。
路过他爸原先那间病房的时候，唐明往里探了一眼，却见病房里空无一人。
两张病床全都空了。
主治医生对唐明父子印象挺深，主要是因为这父子二人的关系肉眼可见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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