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出来，唐明拐了个弯去市二院找李尚清。
李尚清他妈脑梗，虽然送医院及时，但因为是突发，且年纪大了，自身还有基础病，尽管救了回来，但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诊断有很大的瘫痪风险。
李尚清现在也不回家，就直接睡医院。
晚上睡一觉，顺带照顾他妈，白天他妈没什么情况他就出去弄钱。
唐明找到李尚清时，李尚清正好在打热水。
李尚清放下水瓶，示意唐明出去说。
两人去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李尚清从口袋里掏出烟，习惯性地分了唐明一根。
唐明伸手接过，李尚清反应过来，一愣，看看唐明，想想还是没问，又帮唐明点上。
“你妈现在好些了没？”
“还是老样子，不好些，也没坏些。”
“那算好消息了。”
“算吧。”
“我爸肺癌晚期。”
李尚清愕然：“什么时候的事？”
唐明吸了口烟：“想你帮我个忙。”
李尚清面色为难：“你也知道，我现在没钱…”
唐明将烟头丢在地上，说道：“不是找你借钱。”
李尚清有点尴尬，他点点头：“医生那怎么说？”
“情况不怎么好，估计也就这个年底的事。”
李尚清曾经去过唐明家几回，对唐明家老爷子印象很深。
记忆中，那个老头总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无论说话还是做事，底气十足。
但李尚清印象深的不是这个，而是唐明他爸不待见李尚清。
老爷子总说李尚清长得细细高高，走路轻飘不稳，面相上还贼眉鼠眼，不是个好东西。
这些话都是当着李尚清的面说的，一点也没藏着掖着。
李尚清再怎么笑面虎，会来事，被人顶头这么贬损一顿，面上也是挂不住的。
不过因为唐老爷子这些伤人语录，李尚清吃过唐明不少饭。
李尚清有次还开起了玩笑，说唐老爷子看人真准，要不别搁家闲着了，去天桥底下支个摊子给人算命，应该也能骗…赚不少钱。
对此唐明自然没接茬。
“抽空我去看看你爸。”李尚清回想往事，少不得有些感慨。
唐明笑笑：“怎么，不怕我爸又骂你一个狗血淋头？”
李尚清皱皱眉，“嘶”了一声：“你家老爷子这个嘴啊，是真厉害，就跟他妈泼妇一样，我怀疑我这几年走背运，都是你爸骂的。”
唐明坐牢多久，他爸就在外头骂了李尚清多久。
兔崽子都算好听的，李烂怂，李扒皮脸子，李狗日的…
民间国粹那是张嘴就来，而且指名道姓，任谁听两句都晓得是骂谁。
唐明笑了笑，言归正传，将唐天海那个骗子中医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说。
李尚清一听，气得呜呜渣渣的。
“这丧德的龟儿子，什么人都骗！也不怕烂裤裆！狗日的！以后婆娘烂裤裆，儿子也烂裤裆，一家子全他妈烂裤裆！”
唐明看着李尚清，心说你这几年走背运，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的原因？
这嘴也太脏太臭了。
李尚清渣渣呜呜一顿输出完，撸起袖子问唐明。
“明，你要怎么搞他？”
唐明皱皱眉，倒不是他在想这个问题，而是他在想李尚清什么时候能沉着些。
比如像他这样。
唐明答道：“我答应了医院那边，要给那家人把钱追回来，而且那家人也愿意配合，就是那家人语气还有做事，都不怎么好。”
就跟你似的，不过这话唐明没说。
“我怕让他们做戏会穿帮，而且也不合适，那唐天海看着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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