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呢?人家根本不领情。内心有一个声音对她说。
真疼啊——可如果没有她,那个傻瓜大概会活不下去吧?
她老和她吵架,但脆弱得很,没有她,她根本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另一个声音固执地反驳。
也许她这么死了,她就再也没法离开那个该死的孤儿院吧?
对了,对啊,她还要活下去,她还想告诉她……
“伊狄!伊狄!”她膝盖一实,感觉自己触到了坚实的地面,天地骤然倒转过来。
有双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她,一手给她扶着,另一手环住她的腰。
伊狄大口喘着气睁开眼,发现费因斯正皱着漂亮的眉头低头看她,他平日那双猝火的双眸此刻好像染上一层寒霜,蓝得令人心惊。
“对,对不起,”伊狄下意识地拂开了他的手,温暖瞬间离去了她的身体。她才发现自己还在审判室中央,跪在地上。
费因斯另一只手没放开她,“你看上去很不好,”她注意到他盯着她,眼神恢复了深不可测,完全没有他语气中那种迷惑人的担心情绪,“请允许我扶你起来,里德尔小姐。”
伊狄借他的力站了起来,才注意到福吉不在座位上,很多威森加摩成员也离席了,有人还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窃窃私语。
“由于你的突发状况,暂时休庭了,”费因斯在她身边体贴地解释道,伊狄几乎现在才注意到他离自己有多近,一只胳膊环着她,侧身紧靠着她身侧。
她刚才似乎还听到他叫了自己伊狄。
念及此,伊狄有些迷茫,她往后退了一步,“谢谢您,教授。”
费因斯瞥见她的小动作,眼底似笑非笑,却自然地松开了她,“我想,改天里德尔小姐有必要向我详细解释一下今天的状况。我代替值班医师检查了,你并没有什么突发疾病,只是短暂休克。”
“我没事,”伊狄逐渐恢复了理智,她不想让费因斯看出什么来,抬头看着他说道,“也许只是昨天没睡好,有些疲惫。”
费因斯一句话没说,显然是并不相信。
“真的,”伊狄莫名有些焦虑,“我准备好了。您可以通知福吉先生,随时可以继续。”
“福吉去盥洗室了,”他站直了转过身去,高大的身影悠哉地回到扶手椅上落了座,“估计要一时半会儿才能回来。在你想清楚要不要在我面前说谎之前,里德尔小姐,我们可以继续等一会儿。”
她心里叹了口气,也坐下了。
“对不起,教授,”犹豫了半天,伊狄还是向他低声道了歉,虽然很不喜欢对人低头,但她识时务,知道什么人不能轻易招惹,“我回头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的。”
毕竟她还没有等到费因斯为她脱罪呢。
好在听了这话,费因斯似乎心情好了起来。他摸了摸她梳得整整齐齐的长发,然后挥了挥魔杖,送了张传信的纸条出去。
很快,福吉和其他威森加摩的人都重新坐好了。
伊狄望着福吉猪肝似的脸色,忍不住怀疑他在盥洗室拉了场肚子。
“咳,好了,看来大家都准备好了。我宣布重新开庭,”福吉好像憋着一口气在说话,“根据《威森加摩权利宪章》,被告有权请证人出庭为其作证……”
“等等,康奈利,”博恩斯女士疑惑地打断了福吉的发言,“我想如果大家没记错的话,我们上个流程还没结束,现在还没到证人的时间……”
“我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福吉生硬地解释,“上个流程我没有多余的问题了,女士。我想,由于接下来这位证人的说辞,我们之前的推测都是……证据不足时的……”福吉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草率提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女士?”他这个问句几乎是从牙缝里从挤出来的,上扬的反问语气都变了调。
“……我想我没有了。”博恩斯和另一个审问的女士疑惑地交换了个神色,但她们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么,被告方证人,”福吉松了一口气般地说道,“拉尔夫·费因斯先生?”